第6章
握匕首的手猛然顿住。
窗外飘来焦糊味，前院火光照亮他眉间那道旧疤——十年前他把我从火场背出来时，被房梁烫伤的印记。
“大小姐快走！”
记忆里少年嘶哑的喊叫与眼前重叠，他后背的灼伤是为护我留下的。
可师父说，那场火本就是魔教所为，那时的我，深信不疑。
“又在想你的救命恩人？”
裴照突然掐住我下巴，眼底猩红翻涌，情绪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不妨告诉你，当年往苏家泼火油的是…”利刃入肉的闷响打断了他的话。
我低头看着没入他腹部的短刀，握着刀柄的竟是我自己颤抖的手。
蛊虫在血脉里疯狂游走，心口朱砂痣烫得像要烧穿皮肉，那一刻，我的心仿佛被无数只蚂蚁啃噬，痛意蔓延至全身，我颤抖着，泣不成声：“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不躲？”
我颤抖着声音问道，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模糊了视线。
“躲了怎么骗得过老东西？”
他咳着血笑，那笑容中带着决绝与无奈，每一声咳嗽都像是要把心肺咳出来，突然揽住我的腰撞破雕花窗。
夜风卷着火星扑面而来，我看到他身后数十支淬毒弩箭追魂索命般袭来。
裴照的血滴在我锁骨上凝成红珠，后颈突然被冰冷铁器抵住。
追兵的火把照亮断崖上“药王谷”三个斑驳古篆，我这才惊觉他竟带着我逃到了武林禁地。
“你疯了？
这里有去无回…”我惊恐地说道，声音里满是绝望与无助。
“嘘。”
他染血的手指封住我嘴唇，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不容置疑，忽然扯开我襟口。
蛊虫感应到彼此气息，在心口疯狂游走。
我疼得弓起身子，发出痛苦的呜咽，却见他从怀中掏出个琉璃小瓶。
火场记忆突然翻涌。
十岁那夜我蜷缩在衣柜，透过缝隙看见个黑衣人往梁柱泼火油。
那人转身时，腰间琉璃瓶折射着火光，瓶底药王谷徽记宛如鬼眼。
“当年苏家大火…”我浑身发抖，牙齿打着颤，声音带着哭腔，“是你？”
<“是药王谷。”
他捏碎琉璃瓶，母虫残骸混着金粉簌簌而落，气息奄奄却仍努力解释，“你师父用子虫给你种蛊时，可说过这是苏家祖传的保命蛊？”
崖下传来铁索晃动的声响，师父的声音裹挟内力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