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跑不远！
前面是断崖！”
08暴风雪像无数把刀子在割肉。
我摸着岩壁往前挪，突然踩到松动的雪块。
失重感袭来的瞬间，我抓住悬空的登山索。
崖下传来引擎轰鸣。
探照灯扫过雪坡，我看见林晚裹着顾明城的西装外套，正在给搜救队指反方向。
她无名指上的钻戒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枚男式婚戒，尺寸明显大了两圈。
冰裂缝卡住我半边身子，登山镐在包里叮当响。
摸出手机想报警，却听到林晚的声音。
“......只要把他引到气象站，剩下的事老陈会处理......”我突然想起旅行社那个秃顶会计。
上个月他非要给我买高额意外险，签字时钢笔漏墨染黑受益人那一栏。
体温在急速流失。
我咬开暖宝宝贴满全身，突然摸到林晚塞我包里的矿泉水。
拧开闻到苦杏仁味——是她每天早上的“美容口服液”。
头顶传来脚步声。
顾明城举着猎枪探头，镜片蒙着一层冰霜。
不出意外，他发现了我的身影。
顾明城露出一脸坏笑。
“你知道晚晚为什么选今天吗？”
他踢下来一块雪坨，“七年前的今天，你搅黄了我的求婚。”
记忆闪回到七年前的那个酒吧雨夜。
林晚醉醺醺指着我骂：“要不是这个送快递的捣乱，我早嫁进顾家了！”
原来被泼酒是计划好的，只有我这个傻子上钩。
枪栓拉响的瞬间，远处传来雪崩的闷雷声。
我拽开登山索的活扣，整个人坠向黑暗。
顾明城的咒骂和雪崩轰鸣混在一起，最后听见的是林晚的尖叫：“我的婚纱还在车上！”
09心电监护仪的绿光刺得我眼睛发酸。
我抬起插着针头的手，摸到脸上结痂的冻疮，疼得“嘶”了一声。
“别乱动！”
护士掀开帘子进来，托盘里的镊子叮当响。
“你这人能活下来真是菩萨显灵。”
我盯着她胸牌上的冰墩墩挂件：“送我来的......那些人呢？”
“你说那对野鸳鸯？”
她扯开我腹部的绷带，碘酒味混着腐肉味冲进鼻腔。
“男的脑袋卡在方向盘底下，女的抱着婚纱飘在冰窟窿里，捞上来时指甲盖都泡发了。”
我手指抠进床垫。
记忆闪回林晚坠崖前那个笑，她涂着奶茶色口红的嘴咧到耳根，像裂开的糖人。
门“咣当”一声被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