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杏叶边缘割破他掌心，血珠滴在雪白床单上，开出几簇锈红色的花。
这晚的脑皮层成像显示，程远听到“植物人”一词时，前额叶皮层出现了杏仁核激活才会有的异常放电。
Dr.Adler对着同步视频反复回放那段挣扎：“他的意识在对抗被物化的定义。”
林夏在凌晨两点发现了铁皮盒的秘密。
泡在碘伏里的银杏叶标本背面，褪色的日期从2001年9月延续到2019年3月12日——车祸前两天。
最后那片叶子背面画着歪扭的星轨，旁边铅笔字写着：“今天在操场看到彩虹，要是你在就好了。”
生理盐水的滴答声里，她将二十年前的Walkman贴在程远耳边。
磁带A面是英语听力练习，B面却有沙沙的空白。
直到第三遍播放时，藏在两段听力题中间的私语才显现：“林夏，阳台的茉莉花开了，我偷摘了两朵夹在单词本里……哎你别笑，我重新录……”程远的睫毛在月光下颤动如垂死的蝶。
林夏握住他缠着纱布的手，指尖忽然传来极轻的回握。
那个力度让她想起高考前夜，少年隔着玻璃窗塞给她栀子花时，花瓣拂过掌心的触感。
赵明辉的短信就在这时刺破黑暗：“明天十点校史馆见，带上程远的医疗报告。
除非你想让全市都知道，顶尖神经学家在帮旧情人做违背伦理的人体实验。”
储物柜最下层，沾着血渍的校长室门禁卡正在月光下泛冷光。
那是程远抓住赵明辉时，从他西装内袋扯落的战利品。
卡片背面贴着的标签印着：心理咨询室专用通道。
校史馆的青铜门把手上凝着晨露，林夏在推门瞬间嗅到了夹竹桃的苦香。
赵明辉站在荣誉墙的阴影里，手指抚过玻璃柜中泛黄的物理竞赛奖状——那是程远的名字最后一次出现在他之上。
“这是你要的医疗报告。”
林夏将文件袋摔在陈列台上，“市教育局应该不需要患者脑皮层成像图吧？”
赵明辉的笑声惊飞了屋檐下的白腰雨燕。
他扯开档案袋的动作像在撕开生物课上的青蛙肚皮，当看到程远手指活动的视频截图时，金丝眼镜闪过寒光：“你以为唤醒的是初恋，说不定是怪物呢？”
荣誉墙突然发出齿轮转动的闷响。
林夏看着程远的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