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是我十四岁的模样。
第二章·裂痕4. 螭纹佛堂的月光是青灰色的,像浸了水的绸缎覆在画轴上。
我指尖抚过画中少女的泪痣,梅枝穿透泛黄的宣纸,恰好刺中她掌心那道旧疤——那是我七岁时为捡风筝,从沈府阁楼摔落留下的。
赵贵妃的护甲叩响佛龛。
“先皇后入宫前叫江晚沅,是陇西太守家的庶女。”
她捻着佛珠轻笑,“多巧,你父亲当年奉旨查办陇西粮草案,江家满门流放那日,正是她顶替你名字进宫选秀的日子。”
香灰从金猊炉中簌簌跌落。
我想起灵谷寺那个滚烫的夏夜,少年攥着我刻的玉佩说:“阿昭,待我登基,定以江山为聘。”
原来他要娶的从来不是沈昭,而是顶着沈昭名字的江晚沅。
五更鼓响时,秋梧在回廊截住我。
她手中的灯笼照见画轴一角,枯叶般的脸忽然泛起潮红:“娘娘都看到了?
那就该明白,老奴为何要您学她的步态、她的字迹——”寒光乍现。
我拔下金簪抵住她咽喉:“你们偷了我的名字,我的姻缘,如今连我的命都要做成她的陪葬?”
灯笼滚进雪堆,火舌舔舐着残梅。
秋梧的笑声混在夜风里,像鸮鸟哀啼:“姑娘当真以为,当年粮草案是意外?
您父亲书房暗格里,可还收着江太守的血书呢。”
5. 兵符惊蛰那日,北境八百里加急战报撞碎了春色。
赵贵妃一袭银甲闯进御书房时,我正在为皇帝研墨。
朱笔折子劈面飞来,她侧头避过,盔缨上的红穗子扫落青玉镇纸。
“赵家三代戍边,换来的就是勾结戎狄的罪名?”
她将虎符掷在龙案上,金石相撞声惊得梁间燕子乱飞。
皇帝抚掌大笑:“阿沅最厌兵戈声,爱妃这副模样若叫她瞧见...”琉璃盏摔碎的刹那,我望见赵贵妃眼底的泪光。
七年前的上元夜,她打马过长街,一杆银枪挑落我被人群挤掉的花灯。
那时她还是赵小将军,指着朱雀门上空的烟火说:“沈姑娘,女儿家未必非要困在绣楼里。”
雨是子时开始落的。
我攥着秋梧塞来的纸条冲进昭阳殿,火舌已经舔上描金梁柱。
赵贵妃坐在凤座上饮酒,火光照亮她半面灼伤的容颜:“那年灯市若知你会进宫,我该劝父亲多贪些军饷——陛下忌惮的,从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