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低声说：“嫂子，你一个人怪辛苦的，我想帮你分担点。”

她当时没吭声，转身关了门，可那句话像根刺，扎在她心里，拔不出来。

她冷啊。

夜里炕硬得像石头，被子再厚也暖不透骨头。

她想过二柱子那双粗糙的手，想过他站在院门口的背影，心里冒出个念头：要是有人靠一靠，也不至于这么苦。

可念头刚起，她就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她不能动心，她是寡妇，男人走了十七年，她得守着，不能让村里人戳脊梁骨，不能让大宝在城里抬不起头。

她问自己：守的是男人，还是脸面？

答案她找不到，只觉得心里像塞了团乱麻，扯也扯不开。

她推开窗，夜风吹进来，带着槐树的影子。

她走到院子里，坐在石凳上，抬头看那棵老槐树。

月光洒下来，树枝摇晃，像在跟她说话。

她摸着树干，低声问：“你说，我该咋办？”

树没答，她也没指望它答。

她想起男人走后那几年，有人上门提亲，她回绝了，结果没几天，村里就传她“命硬克夫，连男人都不敢要”。

她咬牙忍着，可心里像被刀剜了块肉。

如今二柱子的事要是传出去，她还能抬头吗？

她想过松口，想过试试二柱子的好。

可她一想到村里那双双眼睛，那张张嘴，心里就退了回去。

她怕自己迈出那步，怕那些闲话像泥巴一样糊在她身上，洗不掉。

天蒙蒙亮时，翠兰醒了。

她坐在炕上，盯着那件补好的棉袄发呆。

昨夜的挣扎像一场梦，散了，却留了痕迹。

她起身烧了锅水，洗了把脸，冷水泼在脸上，她清醒了些。

她告诉自己，日子还得过，地还得种，大宝还得等。

她不能倒，也不敢乱。

槐树下的落叶扫成一堆，李翠兰拍了拍手上的土，抬头瞧了眼天边泛起的鱼肚白。

村里的鸡开始叫了，零星几声，随后连成一片，像在催她动起来。

她转身回了屋，把扫帚靠在墙角，走进灶房。

水已经烧开了，锅沿冒着白汽，她揭开盖子，舀了半瓢玉米面，倒进锅里，拿根木棒搅着。

玉米糊的香气慢慢散出来，混着柴火的烟味，填满了这间窄小的屋子。

她舀了一碗，端到小桌上，坐在条凳上，慢悠悠地吃。

碗是旧的，边上缺了个口，她用手护着，生怕烫着嘴。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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