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手指头。”
柳如烟掰开猪嘴，露出里面那排黄黄的牙齿，“因为指甲里有钙质，就像弟弟啃鸡爪那样。”
突然，草料堆里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柳如烟掀开发酵的麦秸，发现了一张被猪粪浸透的数学奥赛试卷的残片，它紧紧地粘在了她的掌心。
在第23题，她独创的解法旁边，还留着姬博常用红笔画的一个猪头。
“这可是今年国际数学竞赛的压轴题。”
柳如烟抖落试卷上的蛆虫，“这道题目的价值，够买你儿子十条命了。”
王丽抄起铁锹就要打，但柳如烟却迅速点燃了打火机。
当火苗舔上试卷上的三角函数符号时，墙缝里竟然飘出了半张旧报纸——那是1998年12月24日的《临江晚报》。
“重大交通事故！
沈河镇路段货车侧翻致1人死亡……”标题被血手印给盖住了，但照片里那个弯腰查看轮胎的女人背影，她肩头上的红山茶花与王丽嫁衣上的刺绣简直一模一样。
母猪突然像发了狂一样撞击着围栏，柳如烟趁机抽出了整沓报纸。
泛黄的纸页间夹着一张收据：临江修理厂，更换刹车片，1998年12月23日，付款人王丽。
“原来我爸的命就只值三百块钱。”
柳如烟把收据折成了纸飞机，射向王丽，“现在猪肉涨价了，您说姬大强能卖多少钱呢？”
戒尺带着腥风劈了过来，柳如烟却将打火机扔进了饲料槽。
沼气轰然爆燃的火光中，她仿佛看见了父亲临终前翕动的嘴唇——现在，她终于读懂了那个口型：“快逃。”
“杀人啦！”
王丽的尖叫声引来了村民们。
柳如烟在浓烟中抓起猪粪往脸上抹，然后踉跄着扑进了最先冲进来的张寡妇怀里：“救命啊！
我妈要烧死我！”
在一片混乱中，那叠报纸滑进了姬大强常穿的胶靴里。
当柳如烟被拖出猪圈时，她瞥见醉醺醺的继父正举着拍立得相机，镜头的反光里映出了她生母的红围巾。
“来，看镜头。”
姬大强打着酒嗝按下了快门，闪光灯照亮了王丽那张扭曲的脸，“给你们娘俩……拍张全家福……”相纸缓缓吐出来的时候，柳如烟突然扯开了衣领，露出了锁骨上的钢钉。
姬大强的瞳孔在看到她胸前那块胎记时骤然收缩——那形状与沉在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