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上唯有一双眼完好如初。
那是江烬看她的眼神，裹着春雪将融的痛楚。
货轮汽笛撕裂夜空。
男人在栏杆旁摇晃，翡翠袖扣脱手坠向漆黑海面。
疏月扑过去抓的瞬间，被他拽着手腕按在锈迹斑斑的船舷上：“密码是京都初遇的日期，你早就知道的。”
海浪吞没尾音时，她看清他锁骨下新纹的蝴蝶——翅膀处缺了一角，正巧是她胎记的形状。
东京医院的消毒水味刺得太阳穴生疼。
疏月盯着胎心监测仪的波纹，护士抱着襁褓轻声说：“宝宝抓着这个不放。”
染血的平安符躺在新生儿掌心，背面褪色的“烬”字被羊水泡得发胀。
窗外飘进半片樱花，黏在床头柜的病危通知书上。
死亡时间栏的墨迹被泪水晕开，恍惚拼成句残缺的情诗：“我碎裂成万千星子，每一粒都朝你坠落。”
走廊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
新闻直播中的京都疗养院正在燃烧，有人拍到轮椅残骸旁散落的翡翠碎屑，在火场中折射出最后一点星光。
13疏月站在疗养院废墟前，帆布鞋底黏着潮湿的灰烬。
消防员抬出的焦黑轮椅还挂着半截和服腰带，金线刺绣的藤花纹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像极了江烬最后那条领带的纹样。
“这是从残骸里找到的。”
鉴证科员递上密封袋，烧融的翡翠碎屑粘着张记忆卡，“需要回局里解析吗？”
“不用。”
她扯开密封条，指甲被锐角划出血珠。
便利店买来的读卡器插进手机，视频加载时的缓冲圈转成江烬腕表的样式——他总爱在开会时摩挲表盘，直到把“江承宇”的刻痕磨平。
视频里的江烬穿着病号服，锁骨下插着留置针。
背景是京都疗养院的樱花窗，枝影在他苍白的脸上摇曳：“当你看到这段录像，说明我终于骗过了所有人。
去老宅阁楼，第三个榻榻米下有你要的春天。”
手机突然被阴影笼罩。
疏月抬头，戴鸭舌帽的男人正用手机拍摄她，袖口露出的尾戒刻着“XT-9”。
她转身冲向巷口，怀里的婴儿突然啼哭，声波震碎便利店橱窗的防弹玻璃。
老宅阁楼的霉味裹着回忆涌来。
疏月跪在第三个榻榻米前，指甲抠开缝线的瞬间，陈年血迹从棉絮里渗出。
暗格里躺着本烧焦的相册，塑封膜下是五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