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在苍白皮肤上。
“抱歉。”
她抽回手的动作快得像被烫到,弯腰去捡散落的画具。
素描本摊开在波斯地毯上,速写页里全是同一个男人的侧脸——高鼻梁,薄唇,眼尾有道细疤。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助理发来二十三条未读消息。
我转身要走,却瞥见壁炉上蒙着白布的油画框。
布料滑落的瞬间,呼吸仿佛被无形的手攥住。
画中是戴珍珠耳环的少女。
但那张脸——杏眼,泪痣,微微张开的唇——分明是温念的模样。
右下角签着“林曼声 1999.3”,那是我母亲的名字,而她在千禧年某个雨夜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画......”温念的指尖抚过龟裂的油彩,钴蓝色头巾与她今天的丝绒长裙浑然一体。
她的珍珠耳坠在暮色里泛着冷光,与画中少女的耳环完美重合。
窗外传来救护车刺耳的鸣笛。
我摸到西装内袋里的药瓶,薄荷糖在舌底化开苦涩:“温小姐,阁楼可以租给你。
但有两个条件。”
她正在给素描本包牛皮纸书衣,闻言抬起头,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
“第一,不准碰这幅画。
第二,”我指着天窗外的防火梯,“每周三晚上十点后,不要出现在二楼以上。”
手机再次震动,是设计院催我确认滨江美术馆的钢结构图纸。
温念将钥匙揣进刺绣手包,突然指着防火梯旁那株百年广玉兰:“江先生知道吗?
玉兰又叫望春,它的花语是......”警报声由远及近,盖过了她后半句话。
我转身时撞翻墙角颜料架,铬黄色泼溅在橡木地板上,像极了母亲失踪那天我打翻的柠檬派。
暮色像打翻的蓝墨水般洇染窗棂时,温念正用油画刀刮着调色板上的群青色。
松节油的气息与老房子特有的樟木香纠缠在一起,让她想起姑苏城外的颜料作坊——父亲总在梅雨季把晒干的矿石碾成粉末,扬起的尘埃在光束里跳着永不停歇的圆舞曲。
阁楼地板突然传来震颤,笔尖在画布上拖出突兀的裂痕。
第三十一次,楼下的钢琴声在《月光》第三乐章最急促处戛然而止。
温念贴着橡木地板数心跳,直到听见玻璃杯碎裂的脆响。
铜制窥镜是从旧货市场淘来的维多利亚时期古董。
当温念将三棱镜卡进天窗缝隙,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