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长姐掩唇咳嗽一声，摆手道：“承蒙娘娘垂爱，臣女不胜感激，但臣女身子骨不好，又要撑着将军府门楣，早已在佛前立誓此生不嫁。”
贵妃眯了眯眼，鎏金护甲端起茶盏，又转向我道：“顾大小姐不嫁，顾家血脉总得有人传承。
“说起来睿王上回还同本宫提起对顾将军颇为赏识，顾将军只要有意，今日点了头，本宫立刻求陛下为你们赐婚。”
我把玩着般若腰间的花穗子，一口回绝：“本将军无意。”
说罢将般若手里的酒盏抢走，任由她瞪着眼生气。
贵妃倚着青鸾靠垫，鎏金护甲掐进掌心。
“顾家对一个养女，倒是颇为照顾。”
我侧过身子，还未张口面前的琉璃宫灯突然熄灭，大殿内霎时一片昏暗。
我暗道不妙回身去寻长姐，便见舞女腰间软剑抖出寒芒，直取长姐咽喉。
“阿姐！”
般若的惊叫混着瓷器碎裂声，她神情惊惶地扑过去，滚烫的杏仁茶倒泼在石榴裙上腾起白烟，试图用脊背死死挡住三寸剑锋。
我旋身踢翻香炉，香灰迷了舞女眼，腾空时瞥见般若染血的指尖颤抖着向前，竟想用手掌去握剑刃。
“铛！”
我掷出杯盏打偏剑锋，飞身上前将长姐和般若扯到身后，踢身横扫过剩下几名舞女的膝窝，便被一道尖利的嘶喊凝滞了动作。
“宁宁当心右边！”
般若突然嘶喊，昏暗中右侧竟还埋伏了一个刺客，正从发髻抽出淬毒银钗，直刺长姐心口。
我反手掷出染血的茶托，银钗擦着长姐发梢没入地面，竟在长姐脸上划出一道细微血痕。
般若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气，抓起滚沸的茶壶泼向刺客。白雾弥漫间，我嗅到皮肉焦糊的味道。
“谁都不能伤她！”
少女带着哭腔的嘶吼震得殿内一片寂静，掌心血肉已烫得面目全非，染血的陶瓷碎片映着满地血泊竟比宫灯还要灼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