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乱葬岗

桃木钉为引”

8

乱葬岗的磷火在桃木钉尖跃动，像一群窥视的鬼眼。

我踩着咯吱作响的骨殖前行，每步都惊起裹着蓝布条的鸦群。

母亲的遗骸越来越轻，最后竟化作一捧灰烬，在指缝间漏出淡金色的星芒。

“东北方第七座坟。”

林楠的残魂忽明忽暗，指骨几乎透明。

他锁骨下的疤痕渗出光尘，飘向远处歪斜的墓碑群。

最末那座新坟的土包上插着半截银簪，正是母亲临终前攥着的那支。

墓碑无字，背面却刻满指甲痕。

我蹲下身细辨，那些深浅不一的沟壑组成八卦阵图，坤位嵌着粒珍珠。

与灶膛锡盒上的那颗如出一辙。

桃木钉突然发烫，尖端自动指向墓碑底座。

“当心！”

林楠的残魂猛然推我侧翻。

原先的位置炸开个土坑，蛊王幼虫如黑潮涌出。

母亲的骨灰罐从坑底升起，罐身缠满褪色的蓝布条，封口的黄符上画着倒置的八卦。

“你娘到死都在骗你。”

苏明玉的声音从每座坟茔传来。

她的蓝布裙碎片在月光下聚合成形，眼窝里爬出蛊虫。

“当年她偷换命格，把饲灶反噬转嫁给我......”

桃木钉突然自行飞起，带着我的血刺入骨灰罐。

罐体裂开的刹那，二十七道蓝影冲天而起。

每代苏家女儿的冤魂绕着墓碑盘旋，最后汇聚成母亲的模样。

“黎黎，看碑底......”

她的虚影比生前年轻许多，腕间银锁刻着“苏明玉”。

我发疯似的刨开湿土，在墓碑基座摸到冰冷的青铜匣。

这匣子与母匣形制相同，却刻着饕餮吞日的异纹。

蛊王真身破土而出，虫甲上浮现历代饲灶场景。

我打开青铜匣，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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