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明关在我旁边。
趁着看守的人不注意，他偷偷递给我一个月团。
靠着这个月团，我撑了两日。
但苏长明就没那么幸运了。
被关进牢房的第二日，他就饿晕过去了。
他气息奄奄时，来了几个穿着粗布的人，拿了块破布把他裹着带出了牢房。
自他走后，祭月教像是怕再出人命，竟开始每日给我送吃食。
给我送饭的人是个小女孩。
她每次送饭都捂着鼻子，我只能看见她的那双眼睛。
水汪汪的眸子忽闪忽闪，漂亮极了。
送饭次数多了，她也渐渐不再捂着鼻子。
还会怯生生问我为什么被关在这。
我勉强扯开多日没用的嗓子，开口满是嘶哑道。
“因为我不懂人心。”
女孩眨巴着眼睛，应是没听懂。
我也问她，为什么在这给我送饭。
她却像突然打开话匣子一般。
她说，她的娘亲住在高高的楼阁里，是月主最宠爱的女子。
她还有一个弟弟，也住在楼阁里。
娘亲说她低贱，会脏了月主的眼，于是就安排她来最底处送饭。
送一顿饭就可以吃一个白馍。
说完她的眼睛就盯上了我碗里的半个鸡腿。
原来她捂着鼻子，是怕自己闻到饭菜香会嘴馋。
我把那半个鸡腿给了她，并承诺每日的饭菜都会分她一半。
她笑着接过，临走时还告诉了我她叫盼弟。
日子就在我和她的叽叽喳喳中悄悄流逝着。
直到有一天，给我送饭的人换成了一个中年男子。
男子主动和我说，盼弟快死了。
起因是她的娘亲看见她嘴边的肉屑，以为是她偷吃了弟弟的饭菜，将她狠狠打了一顿，丢到外头去了。
我问男子，现在是什么日子了？
男子和我说，已是正月初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