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背书时抽抽的脑回路挺像。
“都给我支棱起来！”
老班把保温杯往讲台重重一磕，镜片反着白光，“今年高考传统文化分数占了百分之四十，谁把古籍啃透了谁就能笑到最后！”
老班在班里转悠了一会，又窜到我桌边，“荻生啊，最近背书没问题吧？”
他瞅着我桌面上堆成山的古书直点头，“上次文献默写全级就你全对。”
“这是袋鼠内部资料，《十三经注疏》的考点全在这儿。”
他神神秘秘从包里摸出卷子，“市面可买不着，好好看，争取高考时冲个省状元。”
卷子上的“绝密”印章晃得眼花。
我伸手接的时候，手指直打颤。
最近脑子有些不对劲，以前要背三五天的古文，现在看一遍就能记牢。
《周礼》里那些绕嘴的官名，《水经注》里拗口的地名，现在扫两眼就烙在脑壳里了。
“老师，我好像……记得太快了。”
老班眼睛一亮，保温杯里的胖大海跟着他大笑直晃悠。
“记得快好啊！
脑子就是要塞满知识！
荻生，你要记住，知识改变命运！
背书成就未来！”
他临走前把卷子往我怀里又按了按，“加油！
我看好你！
争取今年高考，一举夺魁，为咱们学校争光！”
我盯着他后颈那块汗渍，形状活像被压弯的问号。
8我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几条未读微信消息，都来自梁文。
＞ 梁文：[图片] 猜猜看，这是哪本医书里的插图？
提示：和记忆有关。
＞ 梁文：[图片] 薛定谔说他最近对《考工记》也很感兴趣，尤其是“梓人”篇，问你有没有什么心得体会？
＞ 梁文：[语音] （一段猫叫声） 薛定谔问你早安。
我叹了口气，滑动屏幕，回复了一条消息。
＞ 荻生：[文字] 梁老师，最近比较忙，没时间看微信。
书我已经背完了，谢谢关心。
发送完消息，我靠在椅背上闭眼。
梁文那双试探的眼睛总在眼前晃，还有他临走前那问题。
狗和猫同时掉水里先救哪个？
走廊广播突然炸响，校长扯着破锣嗓子喊：“同学们！
现在是文化复兴关键期！
咱们得把老祖宗的书啃进骨头里！”
底下背书声跟着涨潮。
我望着那些木偶似的同学，突然觉得没意思透了。
这么日复一日地往死里背书，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