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道的通风井里，机械心脏的嗡鸣声在金属管道间被放大成震耳欲聋的噪音。
五分钟前，那两个黑衣人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般追进大楼，此刻他们的脚步声正在下方楼层规律扫荡——左腿比右腿重0.3秒，军用靴底镶着消音橡胶，绝对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特种兵。
林夏的日记本硌着我的肋骨，羊皮封面残留着她惯用的苦橙香水味。
十分钟前我闯进她公寓时，恒温空调显示16℃，冰箱里结霜的威士忌酒瓶冻伤了指尖，而梳妆台上那支YSL口红已经干裂成碎渣。
这一切都指向同一个事实：至少三天前，这间屋子就再没有人居住。
“你确定要接入暗网？”
耳机里传来幽灵沙哑的声音。
我把U盘插入手机，林夏未完成的深度伪造代码立即在屏幕上流淌起来。
那是种诡异的视觉体验：无数个林夏的面部建模在数据流中分解重组，眼距被拉宽又缩紧，颧骨高度精确到微米级调整，像上帝用PS软件捏造玩偶。
“代码里嵌着吞噬协议。”
幽灵突然说。
我盯着其中一行不断自我复制的指令，Memory_Feeding_Cycle=30d，突然意识到林夏消失前发给我的最后一条讯息是什么意思。
“帮我记住今天的日期。”
她在视频里说。
那些漂浮的建模数据突然开始坍缩。
所有林夏的面孔融合成一张完美到失真的脸，瞳孔里闪过一串倒计时：29天23小时47分。
幽灵的咒骂声与警报同时炸响时，我猛地撞开通风井盖——黑衣人的枪口离我的太阳穴只有十公分。
“苏小姐，陈总想请您喝茶。”
较高个的黑衣人咧嘴笑，露出牙龈上嵌着的微型信号发射器。
我毫不犹豫地将威士忌酒瓶砸向他面门，盐水混合玻璃碎片刺进他的皮肤，瞬间腾起腐蚀性的白烟。
是伪人！
趁着对方捂脸惨叫的空档，我翻身跃下楼梯间。
另一个黑衣人抬手射击，子弹却诡异地绕过我的身体击碎消防栓——又是那种空间扭曲感，就像在林夏视频里看到的金属刮擦声实质是维度错位的杂音。
“别用直线思维逃跑！”
幽灵在耳机里吼，“他们的视觉算法基于欧几里得几何！”
我冲进地下停车场，把日记本按在扫描仪上解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