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会议室骤然亮起的顶灯在胡桃木长桌表面劈开冷光。
朱逸松开领口第二粒纽扣，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投影仪遥控器的金属棱角。
空调出风口正对着他后颈吹，细碎的发梢在热浪里轻微颤动。
“三号实验室的样本污染率高达37%，这难道不是朱组长监管不力？”
赵秘书将平板电脑推至会议桌中央，玫红色美甲敲击屏幕时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她耳垂缀着的珍珠耳钉在灯光下泛着异样的蓝，朱逸眯起眼睛——那抹蓝与昨夜沙盘模型里标注的冷链运输车颜色分毫不差。
李经理的钢笔尖在会议纪要上洇开墨点：“小朱，这数据……原始记录在这里。”
王强突然起身，西装袖口蹭过张老板面前的龙井茶盏。
他展开的纸质文件右下角印着朱逸的电子签名，但朱逸分明记得自己上周用激光笔修改过签名防伪纹——此刻本该跃动的荧光纹路正凝固成死气沉沉的灰。
张老板的拇指在翡翠扳指上转了半圈，茶盏里的涟漪突然静止。
朱逸看着悬浮在空中的水珠，那里面折射出赵秘书锁骨处若隐若现的金属光泽——是微型录音设备的信号灯，此刻正以董事会会议室全息投影仪的启动频率同步闪烁。
“请允许我核对原始数据链。”
朱逸的声音像浸过冰水的钢尺。
他左手撑住桌沿，右手食指擦过王强推来的文件，纳米示踪剂残留的静电让纸页边缘微微卷起。
当指腹触到某个特定折痕时，视网膜突然炸开针扎般的刺痛。
第四次了。
朱逸咬住舌尖，血腥味混着咖啡残留在齿间泛开。
心灵透视眼的副作用比预想中来得更早，视网膜上浮动起细密的雪花噪点。
他看见赵秘书胸前的蓝宝石吊坠里封存着芯片，看见李经理西装内袋的签字笔笔帽藏着针孔摄像头，最后定格在王强松垮的领带夹上——那枚钛合金夹层里嵌着的电子纹身，正与投影仪启动键的指纹识别模块发生量子纠缠。
“系统日志显示朱组长昨晚十一点四十二分修改过访问权限。”
赵秘书突然调出监控截图，画面里模糊的背影正在操作主机。
她尾音带着钩子似的颤：“正巧那个时段……正巧全楼停电检修。”
朱逸突然轻笑出声，腕表秒针恰在此时划过三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