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蹲在孤儿院花坛边，往小男孩掌心放橙子糖。
男孩后颈的褐色小痣在夕阳下泛着柔光，腕间却有注射留下的针孔。
穿白大褂的女人从阴影里走出，胸牌姓名栏被血渍覆盖，唯有编号清晰可辨：NT-07。
“朝朝要帮妈妈完成实验哦。”
女人将针管抵住男孩脖颈，“让他恨你，越深越好。”
天旋地转间，我被甩进通风井。
顾暮生用身体护住我下坠，金属荆棘贯穿肩胛骨，在混凝土墙面犁出火星。
“代码……在模仿心跳……”他咳出带芯片碎片的血，“但拥抱你是真的……”负二层仓库的应急灯忽明忽暗。
我撕开衬衫给他包扎，发现他脊椎排列着微型接口。
当指尖触碰到第三节椎骨时，顾暮生突然战栗着吻上来。
这是个带着铁锈味的吻。
他睫毛扫过我脸颊时，有数据流在皮肤下涌动。
我尝到自己眼泪的咸涩，还有他口腔里逐渐浓郁的松节油味道和那些被烧毁的作业本如出一辙。
“记忆封锁解除。”
机械音响起时，仓库顶棚开始坍塌。
顾暮生瞳孔缩放成数记漩涡：“七岁那年我就该告诉你……”他扯断颈间项链，银链串着的橙子糖早已氧化发黑，“那个总给你留早饭的男孩，从来不是我。”
防火卷帘门降下的最后一秒，我们滚进地下暗河。
湍急的水流中，顾暮生用机械臂卡住岩缝。
我看见他后背浮现全息地图，标注着二十七个实验基地坐标。
电子纹路顺水流蔓延到我小腹，形成与观察窗相同的荆棘图腾。
“接驳率97%，是否开启记忆共享？”
我在窒息前按下确定键。
1999年的雪夜在视网膜上铺展。
我透过实验室的观察窗，看见七岁的自己正在操控台输入指令。
小男孩被电击椅震得口吐白沫，而屏幕显示的数据令我血液凝固受试者编号NT-07，姓名：顾暮生。
克隆批次：第41代。
“培养皿里长不出真正的恨。”
当年的自己对着麦克风说，“建议加入火灾变量。”
监控视频突然跳转。
我看见二十四小时前的自己站在这里，正将昏迷的顾暮生绑上手术台。
而此刻水中的少年开始虚化，电子纹路像退潮般从他皮肤剥离。
“这才是……现在的你……”顾暮生将数据卡塞进我伤口，血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