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摇晃,树根卷起陶瓮沉入地底。父亲怀中的我突然停止哭泣,小腿浮现出青黑指印。
记忆被腐烂男子的嘶吼打断。他的右半身开始崩塌,露出腹腔内缠绕的符咒铁链。我趁机抓起供桌上的铜灯台,灯油泼在他脸上燃起绿色火焰。那些在火中扭动的符咒,竟和大伯道袍内衬的纹路一模一样。
逃向戏台时,整片地底世界开始倾斜。倒悬的瓦当坠落如雨,腐烂男子在火中化作丈余高的纸人,腮上两点胭脂红得刺目。他挥动白纸糊成的手臂,井中黑水凝聚成无数利箭,将我逼到戏台边缘。
背后传来布帛撕裂声。褪色的《玉匣记》从戏台顶棚飘落,书页在风中自动翻动,停在水遁法咒那章。我咬破舌尖将血喷在残页上,黑水利箭触及血雾的瞬间,竟凝结成冰晶坠落。纸人发出尖锐的啸叫,戏台立柱上盘绕的纸龙突然活过来,将我卷进坍塌的地缝。
再睁眼时躺在老宅西厢房,屋顶的蛛网挂满霜花。床边铜盆盛着浑浊的血水,水底沉着七枚生锈的棺材钉。院外传来唢呐声,纸扎的童男童女正在往门窗上贴囍字,惨白的脸上画着夸张的笑容。
大伯的声音突然在梁上响起,带着空瓮般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