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想起老龟的话——两百年来头回收侍从。
当夜我蹲在房梁上啃凉透的叫花鸡,盯着腕间银镯出神。子时月光最盛时,镯内浮现的锁魂契纹路竟与苍溟伤口处的咒痕一模一样。
“拿我当人肉药引?”我气得尾巴乱晃,鸡骨头砸中博古架上的贝壳。那贝壳突然张开,飘出段破碎的歌声:
......逆鳞落,魂契成,沧海月明......
后窗在这时发出轻响。阿涟的绿尾巴卡在窗缝里,怀里抱着个油纸包:“公子快走!东侧结界每逢朔月会裂开半刻!”
我盯着她塞来的凡间地图,耳朵抖了抖:“为何帮我?”
“我看过你的命盘。”她绿眸泛起涟漪,“红鸾星缠着将星,是大凶亦是大吉的卦象。”
三更天的龙宫静得诡异。我捏着阿涟给的避水珠潜到东墙,果然看见结界裂开道细缝。正要钻出去,背后突然传来龟丞相的叹息:
“公子可知,龙君为何独居璇玑殿?”
老龟的龟壳在月光下泛着青苔色,他摩挲着廊柱上的剑痕轻声道:“两百年前天罚降世,瑶姬娘娘以龙珠为祭才保住东海。那日龙君剜逆鳞为母立冢,从此再无人见他笑过。”
我攥紧避水珠,掌心被硌得生疼。远处璇玑殿的灯火忽明忽暗,像极了苍溟批公文时摇晃的残烛。
惊雷炸响的瞬间,我猛地转身扑向结界裂缝。咸涩的海水灌进口鼻时,腕间银镯突然化作锁链,拖着我在激流中疾驰。等我吐着泡泡浮出水面,正对上苍溟结霜的脸。
他赤足踏在浪尖,龙角还挂着冰碴:“本君的床榻可还舒服?”
我这才发现自己被锁链拽到他榻上,锦被还留着余温。苍溟掐着我下巴灌下龙血时,我尝到了比海水更苦的味道。
“再逃一次,”他擦掉我唇边血渍,指尖冻得我直哆嗦,“本君就把你的尾巴编成地毯。”
我蜷在衾被里装死,听见他离开时结界修补的嗡鸣。枕下突然掉出个油纸包,里面躺着块桂花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