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
我没有撒谎。
过了腊月二十，爸爸开始吃不下饭，尝不出味道，每天只能勉强喝下几口热牛奶。
他心知自己没有多少时日了，临终前的夙愿，只想见见他儿子，和他孙子。
我很是失望。
自从爸爸确诊脑瘤，一直是我在出钱，下班就来陪护。
我上班时，是妈妈在陪护。
辛苦擦拭擦尿两年，花钱无数，他心里眼里仍是没有我这个女儿。
跟快死的人计较什么呢？
也罢，我答应给弟弟打电话。
专门外放给他听。
脑瘤并没有影响到爸爸的听力，他应该是听见了的，格外残忍的他儿子的话。
“诶呀，我也想过去，那是咱爸爸呀，那么重的病，我怎么会不挂心呢？”
“可是你也知道，我一个人看店，实在走不开！”
“姐，你多担待你弟弟吧！”
我替爸爸问：“让你媳妇去看店，你带你儿子过来，行吗？”
“我试过呀，可是燕燕从不下楼的，别说认识店里东西，她连店在哪都不清楚。”
我特意拿着手机对着爸爸，让他听听他儿子有多在乎媳妇，又有多不在乎他这个爸爸。
即使他满口叫的亲切。
“那就把店关门，不营业了。”
少营业一天会死吗？我给出另一个主意。
“不能关门啊，咱爸住院花这么多钱，我趁过年得赚钱啊！”
我发出一声嗤笑，住院费手术费都是我去交，你花什么钱了？
见不到儿子孙子，爸爸固执地不肯闭眼。
我不耐烦说道：“晚上关门后过来，带上你儿子，这样总行了吧？”
隔着手机也能听出，弟弟的声音几乎要哭出来。
“姐，你真别难为我了，我关店还得去接孩子，回家做饭，辅导孩子作业……”
“辅导作业比看你爸最后一眼还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