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的身子,便要替她承担因果。
而活下去,成了眼下最为要紧的事情。
可这年月,哪怕是最不挑出身的青楼,都不会用我这般年纪的小孩。
想着那些远在天边的仇人,我咬牙从臭气熏天的垃圾堆里翻出一个破碗,入了乞丐的行当。
我年纪小,哭起来比大的惹人怜,笑起来又比老的招人喜,所以我常能讨来比别人更多的东西。
但转眼,总会被年富力强一些的乞丐给抢走。
“小娃娃吃的少,这些就算是孝敬伯伯啦。”
他们这般说。
时势比人强,我知道自己争不过,只能黯然地蹲在一旁看他们狼吞虎咽。
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年,直到永兴十三年冬季。
接踵而至的暴风雪压垮越州府一间间的屋子,城里流民越来越多,乞丐越来越多,而天灾下的好心人却越来越少。
但好在乐善好施的大户们会不定期的施粥,倒也勉强能活下去。
可是有一日我起的晚了,没能领到粥水饿的心慌眼花。
我壮着胆子从恶狗嘴里抢来半个包子,拼命奔逃。
却因力竭倒在了雪里,爬不起来。
路过的戏班春意楼发现了我,他们将我带回救治并收留。
日月如梭,转眼又是一年过去。
春意楼的名头越来越响,有几出戏甚至已隐隐传唱京城。
隔壁云州杨府老太君过寿,邀春意楼前往献唱庆寿。
这是春意楼第一次离开越州献艺,大家卯足了劲誓要将春意楼发扬光大,却不想这一趟竟成了春意楼的断魂绝唱。
杨老太君的寿宴要摆七日,我们在第四日唱罢歇息的时候,有个婆子避了人过来寻巧儿姐出去说话,大半个时辰后,巧儿姐红着眼角回来,但面上却是隐隐的欢喜激动。
我悄悄问她是何事情,她眼神闪烁不肯答我。
被我问急了,就拿出老太君赏给她的糕点来堵我的嘴。
我私以为是有看客中意了她,想要讨她去做小。
但一直到我们领了赏返乡,也无事发生。
此事便被我丢到了一边,不再去想。
直到回越州的第三天夜里,我因贪吃闹起肚子,不想在净房与卧房之间一遍遍往返,就在后院找了个地打盹等着,却被春意楼走水的声音惊醒。
我慌张爬起正要呼救,可暗处传来的声音令我发寒:“二小姐,人已死、火已放,您再后悔也是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