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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照的脸色很差，看起来像是很久没有睡过一次好觉，过去精致干练的样子完全不见了。
裴明恩则是穿着那天在学校的那套校服，皱巴巴的，一点型也没有，甚至头发都有些长得遮住了耳鬓。
“温苒，我来接你出院。”裴照见我出来，立马迎上来。
杨凡冷着脸挡在我面前，“不需要你们接。”
若是换做以前，一个小屁孩敢这么对裴照说话，他一定高高在上的冷嘲热讽一圈。
但此刻，他只是期待又愧疚得看着我，似乎是只想听我的回答。
我清楚得知道，逃避没有任何作用。
他和裴明恩能在医院守上一周，以后也能继续来烦我。
我转头看着杨凡，“宝贝，你先去旁边等我，我跟他们说两句。”
杨凡抿着唇，紧紧勾着我的小拇指，“你会不会不要我？”
我从他的眼里看见了渴望和不安。
无比坚定得捏了捏他的小脸，“当然不会，我发誓。”
她终于放下心来，乖乖点头去了另一边。
等他走后，裴明恩一把扑进了我的怀里。
“妈，对不起，我那天不是故意的，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只是害怕你会被别人抢走，你是我的妈妈，是我一个人的妈妈。”
他哇哇大哭，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小虎躯一抽一抽的。
换做以前，他只要一哭，我就手足无措。
只会抱着他一遍又一遍得宽慰，但现在，我一点心疼的感觉也没有。
我把他推回裴照身边，“你没做错，换个角度来说，你帮我割舍了一段过去，也让我重新迎来了新生，所以裴明恩，我没怪你，我只是清楚现在的我应该活成什么样子。不是你父亲的妻子，也不是你的母亲，我只是我，温苒。”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懂，只是看见他的眼泪决堤一般一颗一颗砸落下来。
“我不要，我要你做我的妈妈，我的妈妈只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