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青好送她到山腰,再牵马回去。冯觅脑海里浮现出往日来往的情景,再次进入小君山,来到仙蚕庄门外,人已去楼已空。不足月余,里面竟有些残破了。官府的人还没来,可房间明显是图财的,搜寻过后的痕迹,大概在青好走后,还有人来翻过,该是把能拿的都拿走了。到底青好是为什么会去楚凤楼的?即便不制纱,随便都能做个好营生,也不至……
简单朴素的纱帐纱幔纱床,石桌上有一盏灯,灯芯不见,只有干了的灯油。冯觅随手拿起那铜灯来,灯座雕有祥云,不过云朵不似一般图样,有些奇怪,冯觅仔细看着,发现云朵的凸起处,光滑有隙,竟有耦合,她轻轻按了按,灯座下竟然掉出一个东西。一首诗,“可怜谁家妇,缘流洗素足。明月在云间,迢迢不可得。”绢布上还画了一朵花,花蕊细长,花瓣散如丝绦,不像是西朝的花样,可她觉得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不值钱的灯和衣柜里散乱的几件旧衣裳,被无意留了下来,今日寻来,实数偶然。她走到以前和青好并膝而坐的缫丝缀丝的纺丝车旁,见架上仍卷绕着柔丝,拿手轻轻抚摸起来,触感柔顺凝白,颜色胜肤如雪。冯觅轻轻取下丝纱,对着日光,素纱看起来清透如幻,待冯觅垂头,见右边腾空的架上有一处刻痕,竹林四君。四君,是谁?
庄子的伙房,一口大炉子矗在当中,冯觅揭开炉子的盖子,见炉子里里面空空如也,底部乌黑发红,炉壁也是黑黑的,这里面原本不该是调配好的山盐水么?冯觅嘀咕着,青好告诉过她,山盐水经过配比储存,用以浸泡生丝,才能烘出上好的蚕纱,也许用完了?可这炉子……这么黑。冯觅闻了闻,额间不觉生出细密的汗珠,毒木箭汁。冯觅寻着其余的能储水的缸或瓮,除了摔破的一些,剩余的倒是有一瓮里有水,剩下的炉子,有些炉壁泛着或紫(丹药)或褐的光,有些和那大炉子一般,青里玄红,还有一小炉,透着金黄。
炼丹制药的痕迹太过明显了,青好甚至都来不及掩藏,就收拾东西走了。或许,她已经不想掩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