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喘吁吁地爬上山顶，扑向山寨，一个个倚着残墙断壁，在正午暖洋洋的阳光里休息。
我们一个个土头鬼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开心地笑了。
茂公天生是一个乐观派。
他今天特别开心，禁不住戏瘾大作，竟击石为梆，胡哨伴奏，敞开大嗓门吼起了山东梆子，惹得大家拍着巴掌乐。
小青年们来了兴致：“老头儿，能不能来几个山歌小调，让我们开开心?”茂公一肚子山歌小调，酸的甜的荤的素的要啥有啥。
他清了清嗓子，刚要来一段，却又摸了一把胡子：“看我胡子拉碴的，多不好意思！”
小青年们却不依不饶，一起拍着巴掌拉起了歌：“林老头，来一个！
林老头，来一个！”。
茂公想了想，捋了下八字胡：“都是些小调子，登不了大雅之堂的。”
“管它俗的雅的！”
小青年们鼓动他，“就唱《小寡妇上坟》！”
“那曲调那词儿太让人心酸，我还是唱个红色一点的吧——《打蒙阴小调》”，大家齐声喊好。
茂公解释道，“那年我抬担架参加蒙阴战役，两夜打开了蒙阴城，紧接着，我们跟着大军又攻下了济南的店子镇。
军民开庆功会，文工团的同志就唱了这首现编的小调歌。”
茂公激情地唱起来：春天来了万物都发青，咱们庄户人呀，家家忙春耕。
有主力，有民兵，保卫大春耕。
主力民兵保卫大春耕呀，连夜往西行，攻打蒙阴城。
机枪扫，大炮轰，我军齐冲锋。
血战两夜打开了蒙阴城，活捉了唐云山，消灭了鬼子兵，俘虏了汉奸队，七百多名。
汶南店子一呀一扫平，常路的汉奸队，吓得扔了嘣。
新泰来的增援兵，全都丧了命。
八路军打仗为咱老百姓，依靠八路军，反攻有保证，多生产多打粮，准备大反攻。
一曲唱罢，引来小青年们一阵掌声。
大家晒着暖暖的阳光，浑身的疲劳犹如山顶的白云渐渐地飘散。
一阵欢乐过后，大伙一个个倚着寨墙根酣然进入了“开山号子”的梦乡……几十年过去了，茂公和他的同龄乡亲们的魂灵已安息在我们昔日唱响开山号子的山坡上。
每每仰望山坡，我的耳畔犹然响彻那锵锵悦耳的开山号子声，还有茂竹老人那优美动听的山歌小调。
我想：那开山号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