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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天刚微亮,孙工扒拉了两口面条,便急着出门。
老人的叹气声和孩子的哭闹声,伴随着关门声出现又消失殆尽。
孙工迈着沉重的步子下着楼梯,他知道,身后的小尾巴又跟了上来。
一路骑行至市立医院,孙工快速走向住院部缴费窗口,“麻烦,血液透析科杨爱琴,补缴住院费。”
“这次能交齐了吗?”
“能,我把钱都带来了。”
看着孙工从背包里拿出个黑色塑胶袋,数出好几摞百元大钞,递进窗口。
收费员清点了半天,“行,这拖了一年多,终于补齐了,麻烦在这儿签个字。”
孙工的手突然抖了起来,他不得不用左手强摁住右手,才签完缴费单上最后一个字。他仰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路过血透科室病房,还是忍不住往里看了一眼,往事一幕幕涌上,一米八的大男人瞬间哭成泪人……
10
上班路上,接到跟梢外援的电话,兴奋接起,怅然挂断。
我想过一百种黑化的可能,却万万不敢去想,是生离死别的代价。
孙工妻子一直有肾衰,去年确诊了尿毒症晚期,为了救妻子他不惜举借外债,最终还是没能救回,于四个月前撒手人寰。借贷公司天天上门暴力催债,家里剩下孤儿寡母整日整夜心惊胆战。后面的故事,大概就是我猜测的那样,妻子的离开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被逼无奈只得孤身走暗巷。
接近中午时分,一位闪送小哥来了前台,递给我一个信封袋。
“打电话给这位先生,他说人在外地出差,让你帮忙签收一下。”
我仔细一看,这是闪送给老板本人的,摇了摇信封袋,里面好像是沉甸甸的一堆纸。我微信拍照发过去,老板让我帮他拆开看看。
待我拆开信封,里面的东西……我惊掉了下巴!
是一封辞职信和5万现金。落款写着孙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