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都是今天在朝堂之上听国舅爷和国丈那两位说才……”

“那不就是了。连皇上都不知道，娘家人竟先知道了。”

哗啦啪嚓，一件件瓷器被掼在地上。

泥菩萨还有三分土性，这还是我第一次见皇后娘娘如此疯魔。

她与父皇从来都是相敬如宾，对待宫里的嫔妃也从来都是好声好气，从不拿架子。

父皇的声音怒不可遏。

“你可还有一点皇后的样子！”

“皇后？这皇后我做够了！”

砰，又是器物倒地声。

“言行无状，仿若疯妇，朕失去了孩子，难道朕不伤心吗？”

“呵呵……”皇后字字泣血：“皇上！在我面前你就不要再演那一套假把式了。我们全家为你做了多少，你竟如此对我。我只不过是想要一个孩子，我自己的孩子！他可以不做太子！我只是想要一个孩子！”

“是啊，你怎么有心？贵妃的孩子怎么没的，贵妃的父亲怎么去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都不敢想，你怎么忍心下手的。她对你那么好那么好，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这一切……”

父皇厉声道：“她永远不会知道！”

“哈哈哈哈……”

皇后疯魔般的笑声令人心慌，随后她低低道。

“可惜，她刚刚，已经知道了。”

19

那晚，我跑得那样急。

怀兴紧跟其后，一叠声地劝我慢些，我却像听不见一般，只是机械地向前跑。

我摔了好多个跟头，鲜血顺着双腿流在鞋袜上，热热的，痒痒的。

我一次次挣扎起身，从来没有觉得阿娘的寝宫那样远，那样远。

阿娘的院子里静悄悄的，贴身侍候的嬷嬷和婢女们歪倒在合欢树下的石桌上。

阿娘最爱合欢，父皇为她栽了满院，时节正好，合欢开得肆意，香气浓郁让人头脑发晕。

推开房门，我看到阿娘静静地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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