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够抵半个月房费。

方御卿想了想，决定不住客栈，而是找个桥洞将就一下。

白日里，他在街边支摊替人代写书信赚钱。

夜间就在桥洞里点着根蜡烛温书，过得饥一顿饱一顿。

13

这天，方御卿照常坐在街边出摊。

因为闲坐了一上午，都没有接到一单生意。

他摸出昨夜吃剩的半个干饼，塞入口中斯文地撕咬着。

就在这时，有个穿着湖绿色衣裙的小姑娘，笑眯眯地端坐在他面前。

“诶，小书生，你能代写退婚书吗？”

方御卿囫囵咽下口中食物，尴尬地擦了下嘴角的碎屑，方才点头道：“能。”

“太好了，我刚刚跑了几处，那些老迂腐都不给写。”

眼前的小姑娘，瞧着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

她喜笑颜开，眼睛成了半弯月。

“小书生，那你仿照着这个笔迹，代我写一封退婚书吧。”

方御卿扫了眼小姑娘递过来的手札。

只见上面的字形似草书，乱得根本无法辨识。

他微蹙着眉头，如实道：“恕我才疏学浅，这个实难仿照。”

小姑娘摆摆手：“算了，是我祖父的字太丑，不为难你了，你自己随意发挥吧。”

方御卿看小姑娘性格乖张，出于谨慎考虑，便温声询问道：“这位姑娘，这个退婚书是你替何人所写？”

小姑娘抬眸看向他，一脸认真：“不替谁，是为我自己。”

方御卿略显诧异，小姑娘看穿了他的心思，不由冷哼一声。

“怎么，退婚不趁早，还要挑个大好年岁不成？”

“你不会也和那些老迂腐一样，想拿三从四德那一套规训我吧？”

方御卿讪讪的摊开纸，连忙致歉：“是我的狭隘唐突了姑娘，我朝向来崇尚嫁娶自由，无人能置喙姑娘你的决定。”

小姑娘这才又笑嘻嘻的，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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