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支香，引爆莺莺手里挂着竹竿上的鞭炮。
她穿的红彤彤的，软绵绵的虎头帽将她的头发藏在里面，很可爱。
这衣服很眼熟，我该是见过的。
她翘起一边的裙角：“记得我这身衣服吗？”
“有点印象，你看我说的对不对啊。”我说，“这套和咱俩第一次过新年很像。”
“你记得啊。”她笑了，开心地举着鞭炮，以我为圆心转圈。
炮仗碎掉的纸张炸到我身上，烧的我皮疼，我哀嚎起来，起身要躲。
“不许躲！”她制止道。
我听话停住脚。
几张黄纸红字的贴在火焰中消逝，我皱皱眉头。
“别躲，别躲……你这辈子会好好的，你的灾祸都会过去的。”她喃喃道，“你知道吗，白果？”
“嗯，嗯。”我说，爆炸声疯狂试探我接近崩溃的鼓膜，我朝她张开双臂，闭上双眼，“你也会好好的。”
鞭炮放完了。
可她没有走过来。
天上出现一个巨形的火把，驱散了黑暗。它不断地伸出舌头，舔舐黑夜中的寒气。
它沿着烟雾缭绕的街道一直跑，像是一个旗帜，人们在它前进的路上发出礼赞，它不断地冲刺，向着村口的方向——
“柳莺莺——！！”
等我意识到她的目的时，她已经跑很远了。
“别去！莺莺！我求你！莺莺！”我拖着两条发愣的双腿，跟在她后面跑了起来。
她只是在笑，手上的火把向天上发射蓝青青的，黄澄澄的，红艳艳的烟火。
是我们青春的烟火。
风带着她温柔的笑声，带我跑过在蹲坐在地上包饺子的人群，跑过穿不暖还在地上蹦跳的孩子，跑过缩在角落给爷爷烧纸的柳阳阳，跑过坐在家门外马扎上嗑瓜子的叶子、谷子。
我跑过在村委会灯火通明的房间，张嘴猛灌一大口冷风：“傻子家着火了！！！”
13
莺莺拿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