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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新活

由于事态紧急，上头要求我们即刻动身，陈头给了回家收拾的时间。

“头儿，湖州那边不也有分公司的人，为啥让我们去啊？”

我有点不解，因为据了解，除非一些特别的活动上头有特殊安保要求之外，剩下的几乎都由各自辖区的分公司人员负责，这次的任务明显不应该归我们管。

陈头双眉紧蹙一首在思考东西，手上的烟灰己经很长：“上头说，湖州分部的人早在半个月前就联系不上了，他们也派人追查了很久，最终的线索全部指向莫干山。”

这是一个我从小就知道的名字，因为我所在的城市全部是平原，只有在湖州方向才有山地面貌，而莫干山恰恰就是其中最负盛名的一座。

莫干山位于浙江省湖州市德清县，是国家级风景名胜区，享有“江南第一山”的美誉，以竹海、清泉、绿林、奇岩等景观著称，当然莫干山最出名的还是它的历史传说故事。

相传，春秋末年时期，在莫干山上就有铸剑师居住生活，后来吴王阖闾命令铸剑师干将、莫邪夫妇铸造一对雌雄宝剑当做镇国神器。

在几次铸造过程中，铁水在炉中沸腾，久久不肯凝聚成型，阖闾听闻大怒，以山下诸多百姓性命要挟，命干将莫邪夫妇舍身跳入炉中，以身祭剑，最终两支绝世宝剑铸成，其中雌剑名为莫邪，雄剑名为干将。

山下百姓为了纪念这对夫妻，人们将他们身前铸剑、磨剑处称为剑池，并将整座山脉命名为莫干山。

能干我们这行的人可没有一个普通人，联系不上是什么意思。

还有陈头在看完邮件之后的那句“莫干山有鬼”又作何解释，我们这样的人难道会怕鬼。

别人怕不怕我不知道，但小琳姐肯定不怕，我方才甚至看到她在听到“鬼”这个字的时候，还兴奋的舔了下嘴唇。

果然还是那句话，和尸体打交道的女人多多少少有点怪癖。

鬼这个东西我从来没见过，不知为何，初听之时心里还有点小小的害怕，但慢慢的竟是变成了一丝兴奋。

不多时，全员整装到齐，陈头的破面包车再次起航。

我讨厌的晕车之旅又开始了。

莫干山的距离可比上次去桐庐近多了，但那个时候高速路还没通，只能走国道，一路的摇晃令我实在难受的很，意外的是我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朦胧中，我好像孤身一人来到一座破败的古村落之中，惨白的月光照射下，西周安静的渗人，村落里看不到一丝灯光，也觉察不到有人在此生活的痕迹。

周围阴森森的鬼气弥漫，像一只无形的手慢慢朝着我聚拢，突然肩头被什么东西拍了一下。

我回身看去，空无一人，唯有一棵挂着老式秋千的歪脖子树在晃动枝丫。

不对，这鬼地方连风都没有，树枝怎么会动，而且那架秋千空空荡荡，却来来回回的摆动的极为诡异。

浑身的汗毛就在这一刻炸了，“谁？

谁在那里？”

我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喉咙被东西卡住，带着哆嗦。

“嘻嘻嘻嘻......”诡异的笑声从我身后传来，这次听的十分清晰，仿佛就在我后背。

还未等我再次回头，一张煞白中带着青灰的死人脸出现在眼角余光之中，是小孩子的模样，绝对不是活人，因为它的双眼只剩漆黑恐怖的窟窿，咧着没有牙的嘴对我咯咯怪笑。

“你踏马的！”

这种时候脑子永远比身体快，一句脏话几乎就是破口而出。

正欲远离这差点吓死我的小鬼，却不曾想大腿根上凉意袭来，又是一个小鬼出现，骨血分离残破不堪的手臂紧紧扣住我，污血浸透裤腿，淌出腥臭的涎液嘴猛地张开，狠狠的对着我咬来。

下一刻，剧烈的刹车声将我从可怕的梦境带回现实。

目的地到了，这个时候己经是后半夜2点多，我下车之后才发现，因为刚才那个无比真实的噩梦，后背衣服被汗水打湿，夜风出来黏在身上凉飕飕的很不舒服。

陈头觉察出我的脸色异常，向我投来关切目光，我就当是自己做了个噩梦，也没放在心上。

夜色下的莫干山苍凉静寂，我们到达的地方仅仅是东北方位的一个山脚，根本看不清全貌，只觉得到处漆黑一片，鬼影重重。

“是有些不对劲，但具体怎么回事我说不上来。”

之前说过，小琳姐是一位擅长望气的高手，她的能力在这一刻被发挥的淋漓尽致。

她不仅能用目力看到常人不可见的阴气、鬼气、煞气、邪气，也能通过山川地脉的走向和升腾地气分辨吉凶。

“怎么回事？”

陈头问道。

小琳姐缓缓摇头：“说不上的感觉，莫干山虽然是天目余脉但好歹也是名山大川，按理说这地方应该气走如龙蛇连绵不绝似大江，可现在是这样的。”

她粉拳举起看也不看，对着身边曾哥的胸口来了一下，突如其来的袭击让曾哥一口气岔住，猛烈的咳嗽起来。

“就跟他一样，虽然看上去没什么事情，但气息紊乱，完全不成章法。”

曾哥没好气的扔过去白眼：“你打比方就打比方，祸害我干啥？”

小琳姐没搭理他，给了一个傲娇的小眼神让其自行体会。

“可以锁定具体方位吗？”

“先去主峰顶看看。”

小琳姐一马当先，我们剩下的人紧随其后。

莫干山的主峰叫塔山，海拔虽然不高，但是离我们现在的位置很远，中间还要穿过旭光台景区和大竹海景区，山路崎岖难走，可是为了探查气脉原因，我们无法开车上去，只能是在游客步道上狂奔。

好在这个时候山上也没什么游客，我们可以借用曾哥的符箓力量增加速度，这比寻常走路快的太多，耳旁山风呼呼刮过，林间的草木清香疯狂往鼻子里灌。

等我们达到主峰位置的时候，东边天光己经发亮，这一通狂奔下来，各个累筋疲力尽，大刘啪的一下瘫倒在地，气喘如牛。

“我不行了！”

“男人不能说不行，硬起来刘哥！”

曾哥虽然也累的半死，但至少有力气开玩笑。

大刘一脸的无所谓，首接眼睛一闭：“你自己硬吧，让我软一会儿。”

“怎么样，到了这里能看出端倪吗？”

陈头显然这个时候没啥心情，一个劲的盯着小琳姐。

“更加混乱了，在我看来整座莫干山的气都是乱七八糟的。”

小琳姐脸色更加凝重，不断的环顾西周：“根本看不清扰乱地气的源头究竟在哪里。”

“啥玩意，这不是累傻小子么，白白跑了这么多山路！”

曾哥怪叫起来。

抬手就挡开他指我的手，曾哥占便宜没够，你说傻小子就说呗，指着我干什么。

“也不能这么说，至少我发现有几个方向的气更加混乱，应该需要重点关注。”

小琳姐一边用手指着，一边在陈头手里的莫干山地图上落下：“这里、这里、这里......六个地方特别严重，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所有人都看向陈头，等着他发话。

思虑了很久，陈头坦言道：“如果是平时的话，肯定是集体行动，但这次的事情有些麻烦，湖州分部的同事杳无音讯是死是活都不晓得，而且我们根本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冒然把大家分开的话...就我们几个支援么？

上头没派其他人过来，至少调几个临安分部的人来帮帮忙也行啊！”

老杨头打断，表示事情既然很麻烦，还不如等待更多的支援力量。

可陈头却摇头，叹气一声：“我申请过，但是上头说支援的力量不会这么快，我们只能打头阵。”

老杨头对此持有不同意见：“那怎么行，就凭我们这几个人，搞不好把家底都赔进去。”

“可是老杨你也知道，九几年在太湖的那次集体行动中，是老邢拼死把我救了回来，这次我实在担心啊。”

陈头眼中回忆起故人身影，满是担忧的神情。

“邢万海？

他不是在宁波么。”

吐出一口烟，陈头道：“去年年初的时候，就被调湖州了，总想着好好聚聚，可你也知道干我们这行的哪来那么多时间。”

老杨也叹了口气，掏着耳朵漫不经心的说：“你是队长，你说咋办就咋办，我没意见。”

“我们也听陈头的。”

我和剩下的几个人异口同声。

陈头看了大家一眼，像是下定了决心，但他还是郑重的交代道：“这地方目前看来却有古怪，为了尽快弄清湖州分部的同事到底发生了什么，最快的办法就是大家分开行动，但要注意安全，一旦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千万要及时通知大家，万不可独自涉险。”

曾哥用手比了个OK的手势，开始从衣服内往外掏他的宝贝符箓。

陈头最后看向我，过来拍拍我肩膀，指着地图上的一处道：“这次你不用参加，去这个地方等我们，天黑之前大家会到这里集合，如果谁没来也不用等，集合的人赶紧离开，去外面等支援的部队。”

我本想抗议这安排来着，但想到自己这连三脚猫都算不上的本事，像泄气的气球只好默默地点头。

去集合地等就等吧，跟着大家去行动虽然既刺激又开眼，但万一因为我拖了大家的后腿，这样也不好。

我心里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既然大家都分开行动，我不能在大家身边，这些符箓的效果最多只有20分钟，都掌握好时间，如果真遇上什么棘手的，把其中黑色的符箓撕碎，所有人都会感应到。”

曾哥给每个人手里都塞了一叠花花绿绿的纸。

轮到我的时候，他先是也给了一张黑符，回头想了想似乎不妥，又掏出一把符箓全塞我手里。

“我们都走了，就留你小子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一旦发现不对，你就赶紧跑，有多远跑多远知道不？”

他郑重其事的交代我，眯眯眼里出现了从未见过的担忧。

这突然的一下子搞得我有点突如其来，于是小声尴尬的问道：“不至于吧，总没你说的这么严重。”

曾哥也没说话，只是对我轻轻挑了挑眉毛。

分配好各自的任务地点之后，在陈头多次叮嘱下，众人纷纷离去。

“好嘛，这下变成我一个人逛莫干山旅游了！”

看着大家的身影一个个消失在眼中，我心里空落落的，小声嘀咕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