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听见你的心

章5 银色的怀表

说真的，这么一问，我一下子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说什么呢？

难道说预约挂号就认识了？

怎么听怎么离谱。

我看着小祁郁：“你为什么要叫他坏人呐？”

小祁郁忿忿的看着我：“姐姐你是不是又要为他说情了？

我才不会接纳他呢！

他让你那么难受你还要和他在一起！”

知识量有点大，砸的我的脑袋一阵发懵。

“小郁不想我和他在一起吗？”

小祁郁重重点头：“不想！”

给我一下干沉默了。

我还想问问更多关于秦见殊的事情，但身边的人己经沉入梦乡。

也罢，我也向下躺了躺合眼睡觉。

早晨。

我是被闹钟吵醒的。

迷迷糊糊看了一眼闹钟，七点半。

还可以再睡一会。

我翻身想看看祁郁，回过身去床上却空荡荡的一片。

人呢？

瞌睡都醒了大半。

“小郁？

你在吗？”

我踩在毛茸茸的脚垫上，心里却冰凉一片。

“祁郁？”

没有人回应我，只有我的声音在这空荡荡的房间里来回碰撞。

这下我慌了，祁郁不见了，况且她现在的记忆还处于少年时期。

要是跑出去被有心人加以利用，后果简首不堪设想。

我又一次拨打了秦见殊的电话：“祁郁去找你了吗？

她不见了！”

秦见殊的声音听起来很冷静，先让我看看家里各个房间柜子里箱子里，如果找不到再去附近的广场商场找，他随后就到。

“你好阿姨，你有没有看见一个穿白色睡裙，脖子上挂着一个金属的方形牌，大概长这么高的女孩。”

大娘朝我摆摆手：“没看到。”

一路过来我己经问了好几个人，但都毫无线索。

秦见殊与我汇合时我们都一无所获。

那么大个人，说不见就不见了。

跑了一上午我实在是累的动不了了，就近找了个长椅坐了下来。

打电话给秦见殊，听到附近有手机震动的声音，我疑惑的回头看去，是一部粉色的外壳的手机。

“江烨？”

此时我的手机里传来秦见殊的声音。

我胡乱应着，注意力全在眼前这部手机身上。

手机还在震动着，我小心翼翼的手机捡起来。

来电显示小郁姐姐。

这是谁的手机？

小郁姐姐和祁郁会有关吗？

“你在原地不要动，等我。”

秦见殊的声音在手机里响着，他听起来有些着急。

我没再回复他。

这个手机的主人和祁郁有关吗？

一阵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我越过心里的纠结将手机揣进包里。

“小烨。”

我一时间不敢动作。

他叫我什么？

我僵硬的站起身来面对着这么唤我的人。

出现了，那天的黑衣人。

“你是谁？”

我感到我的声音都有些微微发颤。

他看着我，那是一双锐利的让人不敢与之对视的眼睛。

那人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回头似乎是觉察到有人来了，只说：“我们还会再见的。”

在那人离开后，我看见了朝我跑过来的人。

“江烨。”

秦见殊唤我。

看着眼前的人，我的内心陷入了无尽的纠结和混乱之中。

他也在骗我吗？

对我的关心和温和的态度是他作为医生对病人的职业化举动吗？

骗我的吗？

都是假的？

哪怕是祁郁的事情，也是骗我的吗？

全都是设计？

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不动声色的把包稍稍往身后扯了扯：“还是没有线索吗？”

秦见殊“嗯”声说：“你也别太担心了。”

有那么一个瞬间，我忽然觉得眼前的秦见殊是那么的陌生，或者说我从未真正了解过他。

三个月的相处仿佛就是一场梦，他精心为我出演的，一场梦。

这三个月里发生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仿佛在不断提醒着我眼前的温暖是一个谎言，一场骗局，一出大戏。

我想我暂时不知道怎样去面对秦见殊了，甚至我想躲开他，我不想再去医院，不想每周一次的短暂相处，日常也不想再有这个人的出现。

故事才刚刚开始，现在逃跑是个好时机。

秦见殊递给我一盒小点心：“你还没吃饭吧，先垫一口吧，等会还要找的话需要体力的。”

看着递过来的点心，我心里一阵难受，我好像己经没法像对正常人一样与秦见殊相处了。

我在用心里的恶意揣测他的所有举动，尽管他是那个在短暂的时间里给予我温暖的人。

我僵硬的扯出一抹笑：“不用了，我要回去了。

有消息随时联系。”

“你怎么了？”

秦见殊关切的看着我：“是不合口味吗？

还是有点焦虑吃不下？”

我不敢再看秦见殊的眼睛，我怕他又轻易的骗过我。

我没再回复，我的演技真的很差，有一点情绪就全都写在脸上，更何况他是心理医生。

也许他也知道我想什么吧，亲昵的揉揉我的头发：“好啦，别想那么多，一切都会好的。”

心底一片悲哀，我既不能接受这场满是欺瞒的戏剧，又贪恋着这触手可及的温暖。

“我走了。”

回到家里，空荡荡的，又只有我一个人了。

我很长一段时间没再去心理诊室。

只是躺在屋子里浑浑噩噩的玩游戏睡大觉。

“江烨，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我做什么了？”

“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我没有……我没有杀人！”

“他还那么年轻，你让他的家人怎么办，让他的妻子怎么办！

让他的女儿怎么办！”

“不是我！”

“撒谎！

都是你的错！

她对你那么好你却毁了他们一家！”

“……你就该下十八层地狱！”

我有些恍惚的看着周围飘飘摇摇的白色身影，他们在我耳边叫嚣呼喊，咒骂着我，而我的辩解却是那么的无力。

我看见不远处朝我窜来的火苗，我下意识想远离，脚却像钉在地上了一样无法挪动分毫。

热浪与我的距离越来越近，我紧张的不断吞咽唾液，想要大声呼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绝望，我恐惧，我无力的看着这一切。

想象中的灼烧感并未袭来，我被蒙上了眼，只感觉一个人抱着我就冲出了火海。

“爸爸！”

“卓然！”

两道急切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似是提醒危险又似是在阻止。

等我睁眼张望时，那人却又无影无踪。

他是谁？

卓然……又是谁？

银色的怀表在我眼前摇摆。

我听见秒针转动的声音。

滴答……滴答……仿佛世界都被冲淡了颜色。

“江烨……不要怕我。”

“忘记这一切吧，不要再被这件事困扰了……”我伸手想要抓住那只怀表，梦却醒了。

我伸手抚上自己的脸颊，是湿润的，眼泪不知何时糊了满脸。

我哭了，可我又为何而哭呢？

恍惚中我看见了秦见殊的脸，又是幻觉吗？

我伸出手去摸他的脸颊，也是湿润一片，我疑惑道：“你怎么哭了？”

秦见殊摇着头：“不要再想这件事了好吗？

也不要再去试探祁郁的过去了。”

我歪着脑袋仰头看他：“什么事？”

“祁郁……？

又是谁？”

很奇怪，我隐约记得我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我仿佛遇到了危险，在危急关头，一个人拯救了我，我获救了，皆大欢喜，可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秦见殊看起来很悲伤，另一个陌生女子也低着头看我。

半晌，她侧过头去问秦见殊：“成功了吗？”

秦见殊摇摇头道：“我不确定，但起来应该生效了。”

女子也一脸担忧：“但愿吧。”

我看着两人，很困惑两人的对话内容。

“你们在说什……么……”话没说完，一阵难以抗拒的困意袭来，我再次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我躺在卧室的大床上。

头晕脑胀的感觉再次袭来，我只得慢慢支撑着身体爬起来。

床头柜上是我的包，我打开它想拿出我的手机，里面除了几张纸巾之外没有其他的了。

我西处张望着，在枕头下摸到了我的手机。

己经是晚上五点了，看着西沉的太阳，我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睡了很长时间。

好像做了好几个梦，身心有种难以言喻的疲惫，眼睛酸涩的甚至有些睁不开。

终于在滴过眼药水之后模糊的视线才恢复了清晰。

看看日子，明天是诊疗的日子了。

这样想着，我起身打算收拾一下自己。

推开门从卧室出去，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竟觉得屋子里整洁了不少，甚至连书房里的书都被摆回了书柜。

这屋子我竟然感觉有些陌生，不过整洁些总归是好的。

洗过澡，我打开酒柜想从里面取一支酒小酌两杯。

但里面的酒看起来少了不少，尤其是我最喜欢的那支红酒，己经见了底。

我有些疑惑，但想了想也许是我忘记了，毕竟好久没打开了，下次再补上就是。

喜欢的酒见了底，我也没有了小酌的兴致，打开阳台的门，想着在摇椅上坐坐，看看书。

临近秋天，窗外的风有些凉，从柜子里取了一床毯子又重新坐下，我深感惬意。

不由得感叹秦医生的治疗还是有效的，己经许久未感到烦闷了，除了有点闲的慌之外一切安好。

不知是否是白天睡的太多，今夜竟有些难以入眠，我捧着书看了一阵又一阵。

想着若是睡不着便让自己醒着吧，反正休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