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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弃豢之鱼》是作者“西鹤一代”的精选作品之一,剧情围绕主人公周凌勋林奕奇的经历展开,完结内容主要讲述的是:为什么都没有话说呢?林奕奇觉得周凌勋一定会打破沉默,然后说起这两年分开之后自己的生活,告诉他自己很想他,迫不及待想回到他身边。如果他这么说就好了,所有的高尚情操都会马上被甩走。当然他最好还要配上几滴眼泪,借以装饰他那请求回心转意的凄切。想到这儿的时候车已经到了,他和周凌勋一起坐在后排...
弃豢之鱼第2章 重逢之二在线免费阅读
整个工作的时候都变得索然无味,周凌勋在问到林奕奇家里的地址之后就说在他家楼下等他,然后问他晚上想吃什么。
这要是以前,他能被自己的答案羞得偷笑,现在他只想吃烤肉,用新鲜的生菜叶子包裹的蘸满了烧烤料的五花肉。
他还是没问周凌勋为什么会来这里,会突然出现并和他相撞。他问不出口,他也知道周凌勋一向了解自己,知道林奕奇从来不问。
也不是不问,只是他知道,说与不说也没什么分别,反正人都是要变的。
林奕奇到了家楼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还没好好看过周凌勋的脸。
还是和原来一样,是张漂亮面孔,但是失去了以前对于生活波澜不惊的舒适感,其中的苍白憔悴是因为没化妆还是他陷入了什么事?
林奕奇不想问,害怕这个问题会引出超过他思考能力的各类回答。
他先开口了:“你要上去换衣服吗?”
林奕奇摇摇头,觉得没有必要。
“我看了你说的那家店,我已经打车了。”周凌勋说。
“好。”他回答。
等车的时候林奕奇没敢看着周凌勋,他盯着脚下,踢着几片金黄的银杏叶。他用余光瞥了几眼,周凌勋只是靠在墙上,眼睫向下轻垂,看不清其中的情绪。
为什么都没有话说呢?林奕奇觉得周凌勋一定会打破沉默,然后说起这两年分开之后自己的生活,告诉他自己很想他,迫不及待想回到他身边。
如果他这么说就好了,所有的高尚情操都会马上被甩走。当然他最好还要配上几滴眼泪,借以装饰他那请求回心转意的凄切。
想到这儿的时候车已经到了,他和周凌勋一起坐在后排。
他没有侧脸去看周凌勋,他的手感觉到了周凌勋的手,温暖的掌心有些湿热。周凌勋的手慢慢地握住了他的手,然后紧紧抓住。林奕奇没有反抗也并不主动顺从,只是任由他牵着。
林奕奇的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他觉得自己还没有变成死灰,只是太久没有燃烧。
周凌勋开口打破了沉默:“你怎么一直不说话?”
“不知道说什么。”
“你一直这样,明明别的时候什么话都有的。”
“你知道还问我。”
“我只是想确定你没有变。”
“如果我变了呢?”
“那我自认倒霉。”
林奕奇低头看了一下两个人抓在一起的手,其实这已经说明了一切,只是周凌勋不够聪明。或者是他太聪明。
他没变,周凌勋可能也没变。就算变了又怎么样呢?他知道如果自己想去改变周凌勋无异于在梦里用力,使不上劲的期待会摧毁掉自己的所有幻想。周凌勋只会是周凌勋,而他一直都是他。
以前的事情像街道上被风吹起的簌簌作响的旧报纸。
到了之后,林奕奇还是问起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徐耀告诉我的,他还问我为什么突然就想知道你在哪?”他一边回答,一边将肉剪开。
滋滋作响的油花在烤肉盘上跳动,林奕奇撑着胳膊,似乎是漫不经心地说:“所以你为什么突然来找我。”
“因为我要死了。”
好平淡的语气,几乎是可以被忽略的语气。
但是林奕奇深吸了一口气,他对手指下达的指令开始变得陌生。他抬起眼睛,尽量用带着气的腔调说:“你最好不是在骗我。”
最好是假的,他想。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一个人突然告诉他自己要死了,然后慢慢消失。这是一种长久的阵痛,宛如一个无限不循环的小数,永远没有尽头。
周凌勋明明是最不可能会死的人,他是最深入过自己的生活,最了解自己,最让他明白“现在就是永远”的人。
然而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就是你看着你深爱的人在你面前,你知道他要离开你了,而他也知道。
林奕奇明白,周凌勋此时的沉默就是答案。他没有流泪,只是觉得苍白,所有的知觉都变成惨淡的苍白。
“要死了就来找我了,特意让我吃不下饭。”他不知道怎么的,就这么说了。说完就后悔了,他恨自己的口无遮拦。
周凌勋只是笑,笑得那么柔软。好像他一点事都没有,好像他可以一直一直到宇宙终结都活下去。
“对不起。”周凌勋承接了他的玩笑,他一直都知道林奕奇秉承着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态度,他知道他的表里不一。
林奕奇感觉到自己的眼眶内产生了一股巨大的推力,他看着正在给自己夹肉的周凌勋,心里明白无论自己怎么抗拒未来都已经无力改变了,这个世界因为周凌勋产生了固定的轨道,这条轨道即使弯弯曲曲也一定是往下沉沦的,就像他此时的眼泪已经涌出,然后一路划过他的脸,最后蒸发。
他低下头,不想让周凌勋看见。
为什么突然就这么告诉我了?为什么我还是在喜欢你?为什么这么快就迎来了两个人之间的真正的末日?他几乎在心里怒吼。
周凌勋递给他纸,说:“别哭啊,我还以为你知道我要死了会开心呢。你都没问我是怎么回事就哭,还是和以前一样。”
他顿了顿,接着说:“我知道你会拒绝听我说是什么病,也会假装一切都不会发生,我来之前就想象你或许会抓住我的手说‘只要我假装没有这件事,只要我一直这么说,只要我一直坚持,就真的不会发生。’就像你以前说的那样,你还记得吗?”
林奕奇点了点头,他将头扭到一边然后擦了擦眼泪。
这眼泪说明他还是多么喜欢他。他的话证明他还是多么喜欢他。
周凌勋知道林奕奇没有胃口了,于是问他要不要出去走走。林奕奇点点头,周凌勋牵着他的手出了烤肉店。
“其实我这次来是很忐忑的,我不知道你对我是什么态度。我本来打算在这边找个地方住一阵子观望,结果直接在路边先碰到了你。不过我还是不知道,因为我们都明白对方是极其暧昧的人,懂得如何演出深情款款的样子,知道怎么样假装到让自己都蒙骗,以为自己坠入爱情里面。”
周凌勋摩挲着林奕奇的手心,感受他的温度。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林奕奇凝视着漆黑的河水,说:“你也知道我不会说出来,无论答案是不是残忍的。”
“我还是会好好陪着你的。”他继续说。“晚上睡我那里算了。”
两个人沿着江边一路走回了家,在细细碎碎的交流里,林奕奇知道了两个人共同的漫无目的的生活,知道了有人在重重山川相隔的另一个世界里如何想念自己。他为此而窃喜,骄傲于有人能够一直对自己念念不忘。
“你先找个地方坐着吧。虽然路不算远,但是你一路走过来是不是太累了。”到了家里之后他问。
周凌勋坐在床边笑了笑,说:“光顾着看你了,忘了累不累了。”
林奕奇做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
突然间,他被周凌勋整个抱住,坐在他的腿上,周凌勋闭着眼睛,脸贴着他的背。
“你这么脆弱的人,怎么有这么一道坚硬的脊柱呢?”他无厘头地问。
林奕奇侧头说:“硌着你了吗,我的少爷。”
他笑了笑,说:“我要多闻闻你的气味,还有你的温度。”
“你到底从哪学会这么多恶心的话的。”
他没回答,却从床边拿起了一本书,在书签处打开读了起来。
“现在,嫁给希刺克厉夫就会降低我的身分,所以他永远也不会知道我多么爱他;那并不是因为他漂亮,耐莉,而是因为他比我更像我自己。不论我们的灵魂是什么做成的,他的和我的是一模一样的;而林惇的灵魂就如月光和闪电,或者霜和火,完全不同。”
他接着问:“我是你的什么。”
林奕奇没有习惯性的白眼,而是转过身,将额头贴着他的额头,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轻声说:“你是我的优乐美。”
“很容易泡的那种。”他补充。
话刚说完周凌勋就对他挠痒痒,林奕奇从他的腿上直接躺到床上,笑得合不拢嘴。
笑声戛然而止的时候,周凌勋手撑在床上,整个人笼罩了林奕奇。他的脸遮住了灯光,眼睛却依然闪亮。
那股熟悉的气息像蛛网一样覆盖住了林奕奇的神经,周围的空气凝滞却火热,过去两年的时间到底有多漫长在这一刻得到了有力的论证,却又轻而易举被此刻抵消了,那些深夜的惆怅与寂静一笔勾销。
错了,要这样才能勾销。他想。
他吻上了周凌勋的嘴唇,在双眼紧闭沉迷亲吻的黑暗中,他看见了儿时晨间的山林与岚,彼此遮掩消散,纠缠融入。他回想起第一次和他的亲吻,那种可以戏称为历久弥新的强烈感觉,那种刻意带有爱意的占有的啃咬,恍如重现。
“只要不想到以后就好了。”
想到这句话的时候,悲戚感通透了他的全身,凉意涌来,他更加深入地和他亲吻。
小说《弃豢之鱼》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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