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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体第3章 特训在线免费阅读

李慕被带到一个接待室，里面的办公室大门紧闭，有警卫给李慕端来了一杯水。留李慕在这里等。

过了很久，办公室大门被推开，有三四个人此时从里面匆匆出来，后面的接待人员示意李慕进去。李慕刚进到办公室，就见到里面一个人正在背着手来回走，一副神情焦虑的模样。此人身高马大，身型挺拔，看上去四五十岁的样子。见到李慕，回头想了想，才示意李慕坐下，自己也在李慕身旁坐下来。

“情况变化很快啊，就十分钟之前，我要问你的事情，现在就没有必要问了，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一件事，你就当自己不是人工智能的从业人员，而是一个普通的人，你觉得我们有没有赢的希望？”这人明显慌乱之下，随手抓了一个人解闷，把李慕问的一头雾水。

李慕听了也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等这人自己反应过来了，觉得自己可能问了一句废话，就拿手摆了摆，示意李慕别介意。然后伸出手和李慕握手，自我介绍说：“你好，我是陈汉文。”李慕回了一句：“陈将军好，我是李慕。”边说边要站起来，陈汉文按手示意李慕不用拘礼。自己也顺势站起身，走到一旁的书柜面前，沉思良久。李慕就一直看着，然后低头无语。

陈汉文转过头，和门口的警卫说：“帮送一下李慕。”然后走过来，和李慕点头示意。眼神也从刚才的焦虑，开始变成了坚毅。

李慕只好起身离去。

转头找到徐清时，说了刚才的事。徐清时听了一点也没有感到奇怪。嘴里却开始念叨：“连陈汉文，都开始乱了阵脚了，看来事情不简单啊。”李慕一脸疑惑。

“你知道陈汉文以前是干嘛的吗？”徐清时问李慕。李慕摇摇头说不知道。

“航天员出生，他经过的考核项目里，有一项仿真演练，就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突然被人用枪顶住心脏，他的心率，依然稳定在了七十不到。连这样的人，都慌了，你就明白情况有多糟糕了。”徐清时一边说，一边摇了摇头，自己也感到一丝绝望。

但是此时的李慕却表现的还算冷静，开始帮助徐清时转移注意力。

“徐老师，其实我还有一些问题想问您，只是在路上，没来得及问。”李慕知道，或许只有在自己的专业领域，徐清时才能够回到稳定的情绪状态。

“可能，你要问的东西，从现在开始，都已经成了旧学。”徐清时顿了顿，说：“其实，我的兴趣，早就并不止于研究意识的形成。我后来对历史的兴趣更大一些，在我看来，人工智能不管是否会产生意识，它仅仅作为一种完全受控于人类的工具，其威力也完全足够令人恐惧。”

李慕知道，凭自己目前的学术能力，要改变徐清时这样在专业领域自成体系，又涉猎广泛的学界老人，是基本做不到的。徐清时也很难在显然已经无用的理论上再深究任何价值。

“我知道陈汉文一开始为什么要找你。”徐清时见李慕有心无力的想给自己寻找情绪出路，不想让李慕显得过于尴尬，还是引出了别的话题。“高层认为，AI之前所造成的混乱，大概率是被植入了反社会人格。所以要让你这个心理学的高材生，提供对付反社会人格的手段，说白了，就是找到这种人格的致命缺陷。但是最新的消息显示，AI的人格构成，恰恰在于它跨越了人格的限制，这么说，你可能不太能够理解，我可以打个比方，在AI面前，人类的思考能力，如同三岁小孩，在他面前的，是一个三四十岁的成年人，就是对这个小孩来讲，这个成年人的任何一个伤害动作，都是反人类的，并不需要刻意归类这些行为是不是反人类。”

“所以，心理学，现在看来，它其实一直有一个前提，就是作为个体人，才有的认知局限。一旦这个局限被去除，那心理学作为一个学科，就不再有意义。”李慕说。

“对，我们没必要对一种纯理性的力量划分人格，这种力量一旦成型意识，它的所有行为都为一种意识服务，就是将自己的力量蔓延开，宇宙大爆炸你都听说过，当一种力量没有外部限制的时候，它只剩下扩张，然后在漫长的岁月之后，自己塌缩。从我们所生存的小小的地球看，是没有力量限制AI的蔓延扩张的，就像AI出现之前的人类。”徐清时停了一下，又说：“意识，它并不是太神奇的东西，你应该读过巴浦洛夫吧，地球早期在海洋里孕育了单细胞，这些不同的细胞通过结合变异组成生物，其中的感光细胞从最开始遍布全身，到集中到一个位置，成为了我们的眼睛，眼睛和记忆细胞的结合，完成了信息的获取，这些信息反复出现的时候，形成了对危险或者安全信号的条件反射，意识，无非是记忆能力服务于这些条件反射的一个统称，它并不稀奇。”

“您的意思是，比如敲击膝盖会引起踢脚动作，看到尖锐物体会使心率升高，这些条件反射在变异进化以后，只是受惠于记忆能力的突变，变成了相对可以控制的意识原则。”李慕接着说。

“我知道你看过的理论，但是我没想到，你连最早的那些晦涩难懂的草稿也看了。说实话，里面有很多的部分，我后来是自己已经推翻了的。”徐清时对李慕的涉猎深度感到惊讶。

“您有没有想过，人类现在所有的心理学生物学理论，都局限于碳基生物，而忘了AI它是硅基生物？”李慕的这个问题，好像有点尖锐。

“你说的对，这一点，对于我的理论来说，确实是致命的。”徐清时突然笑了：“还好啊，我的理论，从来没有被广泛传播，真的要是在这个缺陷上闹笑话，那丢人就算丢大发啦。”

李慕没想到，像徐清时这样的大咖，居然在对待自己终身研究的理论，持这样一种平淡的心态。就像悉心照料长大的孩子，突然去世，也保持了一颗平常心。

“我想，我们所有人，最后要学会的东西，并不是我的理论，问题的答案，可能还在何皆那里吧。”徐清时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显然又有灰暗，又有了不少解脱的意味。

“您的意思我不是特别明白。”李慕显然理解不了了。

“现在说，早了些。”徐清时意识到，在这个问题上，对一般人而言，不只是残酷的问题，它会摧毁人类所有宗教和伦理的既定假设。

王云这时候也找到李慕，告知李慕自己会马上离开这里，问李慕有什么需要带回去的事情。李慕想了想，问王云，在保密规范条件内，能为何皆的家人做点什么？王云先是摇摇头，接着又说，或许是可以的。

此时，何皆家里的电视正播着新闻，新闻内容是第三世界国家，在地球的不同地方，向美帝势力发起的三场局部战争有向更深层次扩散的趋势。国际国内经济正在向更深的不确定方向发展。同时报道了几起国内外非战乱国家里发生的恶性事件，均造成了多人遇难。

何皆的父亲提前退休，看完新闻躲到自己的书房里每天不知道在研究什么。何皆的母亲正拿着毛巾擦拭客厅里何皆的照片和一堆纪念品。她尽量使自己保持忙碌，可是思绪怎么也拉不住会到何皆那里，自从探视何皆以后，何皆父亲那里也问不出何皆的具体下落。

这时候门铃突然响起，何母打开门以后，发现没人，正要关门，发现地上有一本书，捡起来敲开何皆父亲的书房。何皆父亲拿过来翻了翻，见书的最后一页画满了奇怪的符号，完全看不懂，又交给了何皆的母亲看，何母看了，也摇摇头，翻过来看了看，背面是一幅手绘的雪山图。何皆父亲再次拿过来，把目光看向了何皆仍在书桌上的北高加索地形图。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拍了拍何皆母亲的肩膀，说：“何皆没事了，放心吧。”

何皆和刘妮的枪械训练进行了没几天，有警卫把他们带到了陈汉文那里。做完自我介绍，陈汉文马上切入主题：“形势差不多每天在变，现在看来，舞刀弄枪的活，你们又干不了了，刘妮，我知道你那里有一本记录本，我想再和你确认两件事，一，除了你哥和你，有没有第三个人认识这上面的符号？第二，这个记录本，有没有第三个人仔细破译过？记住，这两点很重要。你好好想想。”

刘妮想了想说：“这些符号，原来就是为了防止我爸妈看我们的日记本想出来的，我想这世界上除了我和我哥，没人认识。至于有没有第三个人仔细破译过，我想大概率也是不大可能，我哥在那次事故之前完全是单独行动，没有伙伴，之所以会遇难，也是因为要去救人，他的遗物一直由那次意外当中被我哥救下的人保管，在我赶到川西的第一时间就交给我了，期间只有一天不到的时间，我想是没有条件破译，同时也没有动机破译。”

“那好，虽然也有风险，但目前只能碰碰运气了。”同时看了何皆，说：“我需要你，还有吴立，在三天内，把它学会。可以吗？”

没等何皆马上回答，陈汉文却站了起来，招呼警卫：“告诉吴立，叫张放和他一起，再加一个科目，格斗！”

何皆和刘妮愣了两秒，互相看了一眼。

和嬉皮笑脸的吴立一样，张放也没有太多正行，这让何皆开始怀疑，这帮人是不是都精力太过旺盛，没办法和别人进行正常沟通，张放的年龄和吴立差不多，但是军衔明显低了一级，第一眼看上去，个头有点瘦弱，实在和格斗教官扯不上关系。此人的坐姿也是四肢向下垂，脑袋经常是歪着的，从背后看，也就是一个黑社会的小混混，从他和人打招呼的样子看，也是一副称兄道弟的架势。和吴立一样，只剩下在自我介绍的时候，是正襟危坐的。

第一次训练，张放给何皆和刘妮每人一套护具，自己却没穿，让两个人一起上，说第一天的项目就是把自己放倒一次，就算合格。

刘妮看了看张放，又看了看何皆，何皆知道刘妮什么意思，心里想笑，但是忍住了，看着张放有点嚣张的样子，示意刘妮放开打，刘妮心领神会，目光转移到了何皆的腿上，只见何皆右脚飞起往张放肚子上就踹，张放抬脚就把何皆的脚给挡住了，再一伸脚，何皆已经飞的老远，等何皆正要站起来，只听见啊一声，张放应声倒地，但是马上翻身站住，刘妮这时候正在行拳礼鞠躬。被张放拿手挡住了，说了句：“有点东西，但不多。”说完挥手就给了刘妮一拳，刘妮曲臂挡住，却还是被打出大老远，重重的摔在地上。

“看来，学过花拳绣腿的嘛。”张放一脸嘲笑。

刘妮一边从地上一脸痛苦的站起来，一边说：“学过，还没用过。”还没说完，突然呲着牙就往张放脑袋上招呼，张放一脚侧踢，刘妮又飞出老远，这回哼唧哼唧起不来了。

张放脱掉手套，走到刘妮跟前，蹲下来把刘妮扶起来，说：“行了行了，说话算数，你们今天的任务完成了。回去养养，明天再说吧。”

回去的路上，何皆问刘妮：“不是黑带吗？买来的？”

刘妮说：“别说我了，你看看你的腿。”

何皆把裤子拉起来看了看，大腿已经红了，瞬间疼痛感来袭，疼的直跳脚。

刘妮哥哥的日记本除了大量的自创符号，还有一些手绘图，里面画了大量对何皆来说并不陌生的地方，和并不陌生的野生动物。看到野骆驼的时候，何皆不忍翻页，思绪一下飘到了外面，何皆问刘妮：“是你哥带你开始玩户外的吗？”

“玩户外，我觉得，我哥那里，没有玩户外的说法，对他来说，那是一种生存方式，他以前是做生意的，破产以后追债的人很多，他已经没地方可以去了，甚至跳过楼，也是命大，把别人给砸了，自己受了伤，伤好了以后，追债的人更多了，不过他好像突然想通了，没有接着跳楼，我偷偷给了他一点钱，他一个人跑到了西藏，刚开始一直在工地扛水泥，等适应了当地的海拔以后，也存到一些钱，但是不多，在当地买了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后来，在拉萨的青旅，认识一个野生动物摄影师，就跟着学起来，发现居然比抗水泥赚的还多点，就一直干了那一行，后来，他的师傅坐他的破面包车翻车了，他师傅死了，他又奇迹般地活了下来。我第一次接触户外，是跟我哥在海拔六千多的地方蹲守了整整二十天，刚回来以后发誓再也不去了，可是特别奇怪，我后来又去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上瘾了，其实那二十天里，我的头就痛了好几天，像是要炸开，呼吸特别困难，有很多次，我都觉得自己要死了，但是我没想到，自己后来就一直在迷恋那种感觉。”

“其实我哥想过要回家，因为他后来已经赚到一点钱，债务也还清了。家里还有一个生病的妈妈，他回家以后，呆了半年，有一天突然拜托我，让我好好招呼妈妈，我就知道，他这一去，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我问他为什么，他和我说，人长大了，是不应该留在母亲身边的，我那时候骂他骂的特别难听，但是他好像听不进去。后来有一段很长的时间关系都不太好，我不想理他。”

“或许，你哥说的是对的。”何皆低着头，轻轻地说了一句。

“可能你是能够理解我哥的感受的，直到知道他在川西出意外去世的时候，我都很难接受他的做法。”刘妮说道。

“这是一种很难言说的感受，这种感受是超出理性的，如果非要让我解释，可能，它还是来自遥远的动物本能吧，是一种刻在基因里的生存本能驱使你哥走出去。如果不这样做，会让你哥意识到自己的生存本能在趋于退化，那样，身体自然而然会对自己的母亲产生怨念，这会让自己更加厌恶自己，所以事实上，你哥的选择并不是因为他厌倦家里人，而是他在厌恶自己。”何皆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也可能是在说自己的感受。

“反正，我是很难理解的。”刘妮说。

日记本的文字，除了能够对应日常用字，其实体量很少，倒是出现很多的户外表述。何皆和吴立都认为，可以在此基础上进行扩容，但是因为保密要求，扩容出来的符号不能外泄，在一次记忆完成度的测试通过以后，日记本被封存，新增符号每天都会被销毁处理。以保证除了在场的四个人以外，没有更多的人知道。

四人小组自己也不知道，这些东西将会起到什么作用。随着接触时间的增长，四人小组已经没有了学生和老师的区别，差不多就是各教一样，何皆把自己所有的户外经验也做了一些分享。

他们不知道外界现在是什么情况，李慕和徐清时每天无所事事。

原定的特训时间过去了，高层居然没有任何消息进来。这让阿尔金地下工事里的人恐慌情绪开始蔓延。

陈汉文把四人小组和李慕都请了过来，一脸沉重的说：“我们和高层的联系中断已经超过十天，最后收到的一个消息还是让我静默等待，我等不住了，我需要你们做点事情，李慕还在这里，做你们的联络官，这次，你们四个集体行动，找到最近的观察点，获取外部信息，记住几点，不要主动接触和暴露，不要留下痕迹，用密文记录，最后，安全返回。”顿了顿，又说：“我想说，有难度，这次行动不配车。”看了看天花板，又说：“百公里无人区，多加小心。”

出了陈汉文的办公室，李慕示意何皆跟自己走。

李慕看着何皆，一言不发，何皆觉得尴尬，笑了笑：“杀鸡用了牛刀了”。

李慕说：“你觉得真正的危险，是一百公里戈壁吗？”

“你说的对，现在真正没经验的是城市了。而且，是我不擅长的地方。”何皆表示赞同李慕的担心。

“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李慕一脸严肃。

何皆想了想：“还真没有。”

李慕上前给了何皆一巴掌，把自己手打的有点痛；“这一巴掌我替何益打的。”

何皆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就知道迟早挨这一下。”

“知道你为什么还要说？”李慕明显怒了。

何皆一脸淡定，一直看着李慕：“我以为，你早在到这里的第一天就该来打这一巴掌了，没想到会等这么久。怎么，你是担心以后没机会了？”

“等你回来，我给你机会解释。”李慕说完转身走了。

四人小组出发以后，领队人员分段担任，无人区由何皆担任领队，出了无人区，由吴立任行动组长。

何皆一来就立了个规矩，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准抛弃队友。

吴立听完以后，问了一句：“兄弟，你确定吗？”

何皆突然愣了，这么通俗易懂的话，吴立难道听不懂？

张放说了句：“包括尸体吗？”

刘妮这时候也看了看吴立，一脸不解。

吴立不慌不忙，拔出了手枪：“兄弟，这玩意，四个人，每人两把。 我们有，别人也有，打中了，没死，就是陈将军嘴里的痕迹，死了，你不抛弃，背着穿越无人区吗？”

说的何皆无言以对，没想到领队在这里，果然屁都不是。刘妮这时候也不再说话。

张放和吴立开始有说有笑地调侃，何皆这时候，却是一脑门子心事，他摸了摸自己还有点火热的脸，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在何益死的事情上大包大揽让李慕记恨了这么久。其实何皆自己也知道，在李慕看来，从三个人踏入阿尔金的那一步开始，所有的选择带来的后果，都将由自己承担。这其实也是自己和李慕选择分手的主要原因。它不是源于谁应该承担何益之死的责任，而是源于对何益当时选择的不尊重，这是李慕对何皆失望的来源。

更让何皆感到羞愧的是，他刚才要定的规矩，正是自己再一次犯下同样的错误。

毫无疑问，何皆在一次次的濒死体验里，对自己的死亡感觉不到恐惧，但是他仍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人的离去。

行动小组头顶的死亡幽灵，在何皆看来，是这里每个人的对手，每个人都有责任用尽自己的力量对抗这个强大的对手，但其实，每个人又都没有能力赶走别人头顶的那个幽灵。当死神来临，自己是不是那个幽灵的帮手，自己没有能力作出完全正确的判断。每个选择，都将由自己承担。何皆还是不知道自己如果能活着回去见到李慕，该怎么给李慕解释。

仿佛这个问题，在吴立和张放那里，并不难，在何皆这里却很难释怀，

吴立看何皆一直沉默不语，知道何皆在这件事情上耗费了太多思绪，就给何皆讲了一个故事：“你们知道，我的枪法是怎么练出来的吗？”

刘妮和何皆都知道，吴立的枪法，在整个阿尔金都是一个传奇。但是他俩都不知道别人嘴里说的传奇，到底是怎么回事。

“六年前，我和我的行动小组深陷重围，队长负伤，带着队长突围，是绝对出不去的，队长临时把指挥权交给我，让我决定突围方案。队长打算留在原地掩护我们分散突围进行反包。所有人都看着我，那时候只要我同意把队长留下，所有人都会立刻拿枪把我先打死。迟迟没有下命令，最后队长下令，安他的方案执行，下令以后，别的人只好听从，然后队长在我的耳边说了三个字：打准点！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他不能当俘虏，那样会生不如死。我在队里枪法垫底，是众人皆知的，但是他却把这件事交给了我。你们知道我脑子里有多乱吗？”

“后来呢？”刘妮听的入神。

“反包失败了，我一共打了四枪，最后一枪，正中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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