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诡局

第12章 沈泰掩护

红袍青年并未跟随队伍同行，依旧负手而立，沉默不语。

少顷，他转过身去，朝着墨苍云二人的藏身之树缓缓道：

“好了，他们已经走远了。

便在此时，有两道人影飞身而下，待及落地，露出墨苍云与陈玄霜二人。

墨苍云尴尬一笑，说道：

“小弟还以为刚刚能瞒过沈兄，不想却是自欺欺人了。

说罢，躬身执礼。

沈泰淡然一笑还礼，摇头道：

“兄弟已然隐藏很好了，只是愚兄本就善于伺探，故而你才瞒不过我，非是兄弟之故也。

与此同时，陈玄霜抱着孩子过来，亦盈盈一礼道：“多谢沈大哥活命之恩。

沈泰依旧笑而还礼。

礼罢，他瞥了一眼沉睡中的婴儿，长叹了一口气，未曾言语。

似此，三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不语。

沉默少许，墨苍云忽道：

“沈兄，家师到底是如何身故的?

前段时间，二人在逃亡途中，闻听自家师父已然身故，俱是一惊，犹如晴天霹雳，悲痛万分。

只是当日前有强敌，后有追兵，二人心中虽有千般疑惑，却也无人可问。

今日遇见好友，自然要一探究竟了。

“具体情况如何，我并不十分清楚。五色旗中除了断金旗和玄水旗外。其余三旗，东方禹并不完全信任。

那日的行动，星辰阁高层瞒得很紧，未漏丝毫风声。我们三旗事先竟是毫不知情，待听得指令之时，无量山上的那几场恶仗已然完结了。沈泰摇了摇头，说道，“阁内传言，东方禹亲率十大长老和十影卫领着断金、玄水两旗偷偷上山，分四处设伏。

光是周师与你师母两处，便已集合了大半人手。

墨苍云强忍悲痛说道：“不错，当日正是小师弟百日生辰，师父老来得子，自是要风光大办。

我与大师兄乔百川等几人随着师父接待前来道贺的四方豪杰，师娘与师妹留在后山宅子里照看小师弟。

哪知宗门里出了几个叛徒，私通星辰阁将山门大开。乔百川更是出手打伤师父。

可是我明明记得在我离开之时，家师尚有一战之力啊，何至于此?

沈泰叹了口气，说道：

“哎！据闻乔百川那一掌，令周师伤之极重，当时就已是油尽灯枯了。简长老曾与我等言道周师不惜以命相搏，这才拖住了阁中一众高手，因而致使你师母之处人手不足，并最终导致了玄霜妹子携子突围而逃。

“乔百川！墨苍云低声咆哮道，他捏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了掌心。

陈玄霜悲痛欲绝，哭道：“不是这样的……不应该这样！小云，沈大哥，大师兄……会不会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墨苍云听闻此言，愤愤道：

“有何难言之隐！他这人本就喜怒无常，从来都是我行我素，不听人劝。你观他行事，几时与我等有过合拍！

陈玄霜垂下头去，似是认可了此事。

便在这时，墨苍云脑中忽然划过了一道亮光，他似想到了什么，心中一惊，不由分析道：

“他既倾心于你，这两年又得知你我郎情妾意，师父……他老人家又答应了将来为你我证婚，他会不会……他会不会……因此怀恨在心呢？

陈玄霜听他此言，心里不禁一凉，紧紧抓着他的手，久久不肯松开。

沈泰见他二人在他面前举止亲密，面露尴尬，一时不知何以自处。

他咳嗽了一声，似要缓解一下现场尴尬的气氛。

二人听闻咳嗽之音，这才回过神来。

陈玄霜薄脸一红，松开了握着墨苍云的手，故意低头看向脚尖。

墨苍云虽说脸皮较厚，然则当着沈泰这位自己最为敬重的挚友面前，亦自觉有几分失态了。

他摸了摸火炉般滚烫脸颊，随口问道：“沈兄以为如何？

此言一出，墨苍云便有些后悔了。

他本意是缓解自身处境，想以此撇开话题。然则未及细想，沈泰与乔百川未曾谋面。此时反应过来，反倒觉得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沈泰似笑非笑的望向于他，却也并不点破。

只是略一思量，便摇头说道：“我与此人不甚了解。只是这几日阁主却是赐下了奖赏。

“乔百川?墨苍云闻言问道。

沈泰点头说道：“当日所有参与之人俱都按功行赏，原本相差无几。只是乔百川之赏……

陈玄霜疑惑问道：“有何特别之处吗?

沈泰沉默片刻，缓缓说道：“是副阁主一职。

墨苍云与陈玄霜俱是一愣。

墨苍云诧异道：“沈兄，若我没有记错的话，贵阁似乎本无此职啊！

陈玄霜同样有此疑惑，不禁也望向于沈泰。

沈泰苦笑一声，点了点头。

墨苍云沉默许久，忽道：

“这么说来，他乔百川就是下一任星辰阁阁主了。

沈泰沉默不语，似是默认。

墨苍云暗叹一声，心有所期问道：

“星辰阁众长老如何？

沈泰知其所想，长叹了一口气，苦笑道：“多有反对。

墨苍云闻听此言，不禁一乱，只觉心头莫名烦躁不安起来。

他看向于玄霜师姐，只见后者低着头，不知作何感想。

接着，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有无可能是两者反间之计

沈泰思索了好长一会，回道：

“别的不好说，只看东方禹之传位，竟不似作假！

墨苍云很是愤怒，他狠狠骂道：“这个畜生！

陈玄霜抬起了头，望向于他，红着眼眸，默不作声。

墨苍云顿时心软，他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默不作声。

心里却恨极了那个说道“长兄如父的孟老夫子。

沈泰亦沉默不语，很是哀伤……

少顷，他看着陈玄霜怀中的婴儿，意有所指道：

“去年岁末，东方禹暗中寻过天算子，据闻得了一道大凶之卦，卦象竟是断言其生死。恕我直言，只怕此番变故，更多的还是干系在此子身上。

二人听后俱是一愣。

墨苍云奇道：“此话怎讲？

沈泰接着说道：“当日那道卜卦，具体卦象为何，不得而知。只是隐约偷听到东方禹与简世勋长老提过一句：亡东方者，当归无量周也。

“无量……周家?……这个孩子?

墨苍云听闻此言，似乎有些不能置信。他指着玄霜师姐怀中的婴儿道。

陈玄霜听闻此事，亦是惊得哑口无言。

沈泰无奈的点了点头，沉默不语。

墨苍云“哼了一声，狠狠说道：

“难怪一路之上，追来之人俱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我二人还以为东方恶贼不过是想斩草除根罢了。

陈玄霜也恍然大悟，她说道：

“所以，这次他千方百计的袭击我们无量山，为的就是小师弟?

沈泰苦笑道：

“当是如此。东方禹早已下了死令，要将此子带回，生死不限。

如此也正好解释得通了，两派敌对了如此多年，以星辰阁之势大，何至于今日才肯动手。

墨苍云沉默许久，不曾言语。

便在这时，陈玄霜忽问道：

“那乔百川如今身在何处，是否也有奉命而来?

沈泰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叹道：

“不知！此人下落何处，竟是无人知晓。阁主只言其被周师打伤，现已自去闭关疗伤了。

他见二人已不再询问，便真诚说道：

“兄弟，事到如今，无量剑派已然不复存在了！你二人要多加小心啊！东方禹轻易不会放过你们，尤其是此子。

墨苍云听闻此言，长叹一声，沉默不语。

他忽然朝着沈泰躬身行礼，说道：

“愚弟欲携小师弟避世不出，待其长大之后，诛杀恶贼，重整无量剑派山门！届时还请兄长能守望相助。

沈泰沉默不语。

墨苍云长拜不起。

沈泰叹了一口气，摇头道：

“非是愚兄不愿答应于你，只是未来之事，谁又能看得清楚，说得明白呢?

墨苍云道：“唯愿得兄长一句言语。

如今无量剑派已亡，对方原来的暗子身份自然已经不复存在了。将来若再失此人相助，怕真的是报仇无望，师门难复了。

沈泰见其话已至此，只得点头称好。

接着，他施礼拜别道：“兄弟，今日一别，万望珍重啊。愚兄将继续潜行，以待他日之用！保重！

墨苍云二人还礼。

沈泰负手朝着林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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