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天子一朝臣

第14章 唯有自渡

“吾名苻白。苻坚的苻，白雪的白。你说的对，我们两个目标相同。

名为苻白的少年摘下面罩，精致的五官俊美的面容让人难辨雌雄，刘珏不知她是天真还是傻，竟如此轻易的就相信了自己。

“你倒是急躁，一个人来的？万一被人发现了呢？

苻白折下盘中的一颗晶莹的葡萄塞进嘴里咀嚼起来，没有理会她的问题，脑子里吐槽着这个不知是姐姐还是妹妹的女孩话好多……毕竟自己五岁拜师水镜先生与剑客王越乃是同门师兄，纵使失败也自有方法脱身。

“要不要和我一起？扳倒他？

这个建议刚出口就被他拒绝了，符白嫌弃地说道:

“我可不想带个拖油瓶，走了。

她带上面罩走到窗边，纵身越出了去，穿梭在宫闱之中，看这个和自己一样不走寻常路的少年，当真觉得有趣。刘珏希望她能不要那么蠢，特别还是董卓刚被行刺之后还想再次刺杀他。

不过苻白的这份不知是福是祸的自负，倒让刘珏想起了曹操。她把那玉珏贴进胸口，在心里默默地想着他现何处呢？是否安好？期盼着那冷冰冰的玉珏能给予自己回应。

此时的曹操还乘着月色快马疾驰，白驹着实对得起它的名字，白驹过隙想来正是形容它的速度。他只敢在张燕所驻地中途稍作停留，其为黑山军首领，与袁绍是盟友。

给马喂完粮草后正准备掏口袋给店家钱时，突然摸到了个方方正正的东西。那是未能送出的锦盒，里面装的是枚铜戒，中间镶嵌着刘珏玉珏下落下的第二块玉。

“看来，现在是没办法完璧归赵了。他说完从盒中拿出铜戒戴在了自己的手上，随即纵身上马，他需要在明日辰时赶到冀州。可不知是马粮的问题还是白驹已精疲力尽，最终还是搁置了他的计划，不得已只能寄宿于中牟郡的故旧吕伯奢家中。

他向来赤诚待友，却不料会被旧友勾结贼人背叛。曹操吃力地拿起剑，终结了奄奄一息吕伯奢，房内还有七具尸体，都是意图对曹操不轨的贼人。至于他的妻女，曹操放走了，这是他在杀戮中保留着最后一分理智。

看着面的血流成河，曹操想问问已是死人的吕伯奢，什么旧友情义生死之交全是狗屁么？都比不上那董卓红口白牙说的空头支票吗？

“宁我负人，毋人负我！伯奢叔，走好。他的语气凄惨而悲怆。

这是曹操生平第一次对“至高无上的权利产生了渴望，他不敢相信任何人，匆匆换了衣物马匹赶往冀州。

路上曹操想了许多，他不知道就算是自小熟识的好友，会不会终有天也会因“权反目，如今日般杀个你死我活。诸般不得解的他，只能紧紧攥着铜戒所戴的手中，想着如果是刘珏面的这种难题，定会比自己泰然。

是的，他在自己高远志向中掺杂了些儿女情长的私心。

“救……救我……

看着月色中倒在自己床前的符白，刘珏满意地扬起了嘴角，喃喃道:“你果然是信任我的。

就着漆黑的夜色，我把他抬到床上，用火石点燃从曹府带来的苍术，等其全部燃尽后，脱下她的外衣把草木灰敷在伤口上。

虽说男女授受不亲，但刘珏不停洗脑自己，不这样她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的。眼看符白胸上的伤不停的向外流血，刘珏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了，脱下里衣她胸口抹去……

“原来如此，巾帼不让须眉么？刘珏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今夜驻守董卓帐外的吕布发现刺客，并于他比拼好几回合，他能感觉此人身手敏捷，并非常人能比。好几次吕布差点败下阵来，幸亏加强警戒的士兵赶来，敌众我寡，那刺客才悻悻离去。

不过真是奇了怪了，翻遍了整个汉宫，也没发现那贼人的踪迹，莫不是真有人会凭空消失？这也是刘珏为什么要摸黑给符白包扎伤口的原因，公主既已入睡，就不可惊驾，何况她现在可是董卓最重要的“客人。

看来等天亮侯，要去一趟姝俾司，血是止住了，但这伤口，想不留疤都难。可惜了。刘珏靠在床沿边规划着自己接下来的路。

曹操也好符白也罢，为什么都如此自大呢？古有勾践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今有高祖皇帝破釜沉舟百二秦终属楚，急于功成，是他们两人最大的漏洞，刘珏则做好了浪费几年或者几十年的光阴与其明争暗斗，她最擅长的就是隐忍。

仁心是她最大的破绽。

一连在这美则美矣毫无乐趣的宫殿中呆了有月余，虽然刘珏住处被吕布派兵把手着，但并不妨碍她知晓外面的情况，因为她有个优秀的情报探子——符白。

符白现在白天的身份是公主的侍女，晚上就化身暗影为自己和刘珏收集近日来的情报，男人总会对弱小于他们的女性掉以轻心，令其轻敌，也可以称作一种优势。

“小白，请你吃匍陶～近日辛苦啦，外面的情况可比我想象的热闹多呢。刘珏把择好的葡萄推向对面的符白，她并不是很喜欢这身侍女的衣服，穿上感觉很别扭。

不过对于葡萄这种符白从未见过且美味的果子，她可是拒绝不了，通体晶莹，形似菩提却又是蔬果，这也是为什么会在果盘中会一眼挑中它的原因。自小熟读《太史公书》的符白想这可能便是书中描绘的，张骞出使大宛国引进的奇珍。

这月她俩同吃同住，符白心里清楚自己女儿身的秘密大概率被她知道了，不然不会如此放心她。

看着面前认真阅历竹简的刘珏，符白想若把她比果，那便是野桑葚，捏爆染一手黑血。

“额，小白，曹操他还是没消息么……她看似随嘴的一问。

“没，不过公主挂心的曹仁曹节与傅琪都安好，至于那小葵嘛，随袁绍去了冀州，我可没工夫去那么远的地方打听她的消息，袁公待人友善，想来应该无事。

“冀州……刘珏在心里念着这个地名，她有预感，曹操肯定在这。

粉雕玉琢的外甥女刘曼冒冒失失地闯进殿里，委屈地扑向刘珏怀中说道:

“姑姑，姑姑，那可怕伯伯又欺负阿爸了……小小的孩子眼中满是惊慌，刘珏只能拍着她的背安慰着。

近日董卓在宫内的肆意妄为，刘珏也吃符白那得知过，自拜相国以来，缕缕入朝不趋，剑履上殿，对兄长毫无臣子自觉。其性格又残暴，指使手下将何太后的母亲杀害，甚至掘了何苗墓把其尸体肢解于园林之中，更不用提他夜夜在宫中做的龌龊事。

“暴于四海，倒是死得其所了。刘珏默默地对符白说，怀中的孩子已然哭着哭着睡着了。

后来，刘珏拿出那张控诉董卓暴行的绢巾，让符白连夜送到东郡太守桥瑁府上。桥瑁是太尉乔玄族子，为人嫉恶如仇有威望，发表此檄文是最合适的人选。

刘珏要为这场天罚的大火，浇上最后一桶油。

“瞧瞧吧，你还能得意几时。刘珏望着歌舞升平的北宫说道。

曹操近日正盘踞各地招兵买马，招募能人将士，联合关东各洲政府推举袁绍为盟主与领车骑将军，正式向京都整军出发，讨伐董卓。

王司徒的“美人计也在收尾阶段，给他这个妙计的是支险些要了他性命的飞刀，刀面系着布条，上面写着几个娟秀的小字:

“英雄难过美人关，认贼作父仇在心。

房顶上的符白被吓得不轻，刚刚刀差点偏了，公主是让我给他传讯息不是刺杀阿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