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的幸福人生

第12章 月夜悄悄话

不知睡了多久，小悦被姐姐上床弄醒了。她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问：“姐姐，都几点了，你怎么才回来……

“嘘！姐姐制止她说下去。

小悦这时听见东头厢房传来爹重重的叹息声，不知道他是不是听见姐姐回来了。小愉没有拉电灯，她站在床边上摸黑脱掉衣服，躺上床来，搂住了妹妹的小肩膀。

屋外显然比房里冷，她身体带进被窝一股夜的凉气，把小悦冷得清醒了许多。

“你怎么才回来？小悦又问起来。

“电影才散场啊。姐姐答她，呼出的热气全冲进了她左边耳廓里。

小悦鼻子里一哼：“哼，都什么时候了，你骗谁呢？我才不信！

姐姐没说话，却在小悦脸颊上亲了一口。小悦娇腻地嗯哼一声，轻嗔道：“讨厌，我又不是你那个咚咚响！小愉在她大腿上轻拧了一把，嘻嘻轻笑着，悄悄说：“小妮子，取笑你姐姐啊？

小悦没好气道：“还说呢！因为你，我都跟着挨爹的骂了。

“啊！小愉愣住：“爹……他又怎么啦？

“还能怎么？怕你让那个咚咚响的哥哥吃了呗！

“他呀，没事就尽操闲心！

“你可不能这么说爹！妈也说了，说你即使订了亲，但还没过门，三更半夜和向冬哥在一起，孤男寡女的，真担心弄出什么事情出来。妈还说，咱孙家是没啥出息，可向来行得正坐得端，不做让人戳脊梁骨的事。——这可是妈说的原话。

“妈真这样说？

“那还有假吗？

小愉闭口不问了，却翻了个身，把背对着妹妹。小悦知道姐姐心里不畅快了。果然，没过几分钟，就听见姐姐鼻子里吸溜起来。她肯定又在那儿哭鼻子了，好没出息！

“姐，你干嘛呀？小悦闷闷的说。

她这个姐姐什么都好，就是动不动哭鼻子。她太在意爹妈的话了，只要爹妈说她两句，那眼泪水就跟开水龙头似的，流得哗哗的。

“我……我使他们丢脸了……姐姐呜咽着。

小悦鼻子里也酸酸的，还是安慰她说：“姐，你怎么啦？爹妈的话是说的不怎么中听，你别理他们就是嘛。

“傻话！是咱爹咱妈，我能不理吗？再说，他们是操我的心呢！

“咱身正不怕影子斜，咱怕啥呀！

小愉擦试了眼角和脸腮上的泪，听了妹妹这句话不由怔住了，半晌没接话。小悦不由有些慌了，说：“你……咋啦？真、真那个了？

“说什么呢？别瞎说！小愉掐了下妹妹大腿。

小悦噗嗤一声笑了：“你这……你这到底是咋回事啊？

“小孩子别那么大好奇心。不关你的事，少问。姐姐却卖起了关子。

真没劲！小悦翻了个白眼。

隔了一会，姐姐自己又忍不住在她耳边说起来：“今晚他……他亲我了！

“啊！什……什么？小悦轻声惊呼，“他……他亲你哪儿？

“小点声！姐姐瞪她，“你干什么呀，一惊一乍的？

小悦咕咕笑，悄声说：“替你高兴嘛！

姐姐也羞涩地笑，在她额上点了一指头。

“他，亲这儿……小愉抓起妹妹的手摸自己的嘴唇。小悦兴奋得脸都红了，猛转身过来搂住姐姐。她这一下动静太大，弄得床架咯吱一声响，吓了两人一跳。

小愉骂：“你疯了？待会让爹听见不骂死咱俩！小悦咕咕笑，她搂着姐姐肩膀，下额抵着姐姐后颈窝。那里暖暖的，有头发的淡淡香味。“姐，你胆儿好大哟！小悦想像那画面，感觉自己心儿也怦怦的急跳了。

“我……我怎么了？不就是亲个嘴儿么？难道处对象，还不兴亲嘴儿么？

“那倒是！姐，你能说说么，那是啥感觉……

“嘿，小丫头，你问这做什么？好好读你的书，别整天胡思乱想的行不？

小悦扫兴道：“是你要给我说的，又不是我想知道。

小愉捏了捏她鼻子尖，又刮了一下她板起的沮丧的小脸，说：“你长大了自然就知道了。

切！等于没说。

不说拉倒。稀罕么？

小悦哼了一声，提醒她说：“你可别犯糊涂哦？

姐姐又转过身来对着她。

两姐妹额头抵着额头。窗外，朦胧的月光洒进房来，照见姐姐脸上泪痕斑斑，却蕴含着羞涩的笑。姐姐搂着她，在她后背上轻拍了一下，悄声说：“小妮子，你瞎想啥呀，你以为姐姐那么糊涂么？

小悦吃吃低笑：“我还以为他那个你……

“小妮子，你怎么什么都敢想？小愉骂妹妹，自己脸却红了，发起热来，“你……这小脑瓜儿想什么呢？

“我这不是担心嘛！吓死我了！没有就……

话没说完，姐姐捂住了她的嘴巴：“你这么大声，是嫌爹妈那边听不见吗？

小悦拽开她的手，气恼的瞪她：小题大做！又讨好的冲她笑，低声说：“我一高兴就忘了！

姐姐沉默着没说话。

朦胧的月光中，小悦睁大眼睛望着姐姐柔美的脸，心里隐隐又泛起一丝羡慕与嫉妒。小愉躲避着妹妹那黑亮的眼睛，轻轻抚摸她那娇俏的脸儿，好一会儿，又悄声说：“好妹妹，我是说万一啊，万一，姐姐没把持住……那个、跟他那个……你会瞧不起姐姐么？

小悦不由全身一震，背上刹那间出了一层冷汗。这次，她着实吓着了，脑子里轰轰发响：“姐姐真真、真的那个了吗？真的吗、真的吗？那该怎么得了？爹爹一向把脸面看得比命还重，这要是让他知道了，还不被活活气死才怪呐！怎么办怎么办……她焦虑恐慌半晌，聪明如她，一时也全没了主意，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愉等了好一会儿，见妹妹始终不说一句话，不发表一言一语，心里失望极了，终于轻轻叹息一声，转过身去了。

姐姐不出声，小悦也不出声。

沉默中，只听见屋后水田里的青蛙“呱呱呱此起彼伏叫得欢。小悦听着蛙叫，心渐渐平静了些，又能正常思考问题了，想：“姐姐不是说的‘万一’吗，又不是真的？我这不是杞人忧天、自己吓自己吗？真的是……退一万步讲，就算是真的，难道我就不认她这个姐姐了吗？宽慰着自己这样一想，心里登时宁定多了。

她知道，姐姐等不到她的答案，心里肯定不好受。换着她也一样。连自己亲姐妹都看轻自己，能不难受么！刚才，她确实对姐姐说的那问题反应过激了。实际那又怎样嘛，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一切范围可控的事，不是很正常吗？

她轻轻搂住姐姐肩膀，悄悄说：“姐，我相信你不会这样的。……不过，就算你真那个……那个了，你也是我的亲姐姐、我的亲亲的乖姐姐！——这是任何时候都不会改变的！你是我姐，永远都是！

“是吗是吗？

“当然。

姐姐高兴的像个孩子，翻过身来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说了这阵子话，小悦瞌睡全没了，对今晚的电影《傣女之恋》反倒来了兴致，悄悄问：“姐，那什么傣女，真像咱姐俩么？

“什么傣……小愉还沉浸在之前的话题中。

“就是你们晚上看的那什么电影！小悦不满的提醒她。

“噢！电影呀！你向冬哥倒是真没说瞎话。小愉兴奋地抓住妹妹的手说，“还别说，那姑娘呀……那姑娘确实很漂亮，像不像我……我不知道！不过，电影散场走出电影院那会儿，好多人都回头瞧我，弄得我很不好意思，就跟我脸上长着花儿似的……听到有人议论：‘那是谁家的姑娘呀，长得怎么跟电影中的姑娘那么像啊，如果她再戴那么一对银耳环，不就是活脱脱的那个艾摆姑娘么？……哈，妹妹，你是没听见，听见了保准你激动得睡不着！

“切！小悦嗤之以鼻。

姐姐沾沾自喜，得意地笑着：“啊，那姑娘真是美啊，配上那副银饰吊坠耳环，动人得了不得！……悦儿，你还别说，我当时偷偷那么一瞧，发现周围的小伙子们，都瞪着牛眼似的大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大银幕，眼睛都不带眨的！嘻嘻，真好笑……

小悦又撇了撇嘴角。姐姐说的那么夸张，她反倒有些不信了。不过她一时又找不出话来反驳。

“姐，瞧你飘的，好像那傣族姑娘就是你！

小悦嫉恨地掐了一下姐姐的腿，有些后悔晚上没去看电影。小愉偷笑着，知道妹妹就是嘴硬，便安慰她说：“下次有好看的电影，我和你哥带你一块去！

小悦却说：“我才不稀罕！

“是么、是么？

小愉伸手胳吱妹妹的细腰。小悦最怕胳肢痒痒了，左躲右闪没法躲开，忍不住格格格格大笑了好几声。

这一下真把爹惊动了，那边厢就吼起来：“三更半夜还不睡觉，还鬼笑个啥？两姐妹吐了吐舌头，相互做了个鬼脸，忙噤声不语，扯紧被子睡下了。